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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瓜子和薄被都是懷頌臨行前給塞到懷中的,千叮嚀萬囑咐地同他說不要累到。
看他那麼體貼, 舒刃還有些心虛起來,不過想到腹中的孩子,便又坦然許多。
身前趕車的士兵時不時地回頭瞪她一眼,她也不以為意,還大方地給人家遞過去一把瓜子。
「吃點兒, 這玩意解乏。」
端端正正帶著頭盔的小士兵輕蔑地瞧他一眼,字正腔圓地回絕。
「我可是要有大作為的,履行好我的職責,將軍也會少些負擔。」
看他年紀不過十五歲左右,舒刃不由有些敬佩,揣起瓜子盤腿坐穩,同他攀談起來,「你說的將軍……是殿下嗎?」
小士兵扶扶頭盔,自信地歪嘴一樂,又瞪了一眼舒刃手上的半個蘋果。
「不然還有誰?我們將軍年紀輕輕就有那般程度的武學造詣,講起兵法來也是令人為之嘆服,做起事來一絲不苟,受了傷也巋然不動繼續訓練,我們將軍就是做帝……」
「停,慎言慎言。」
小士兵滿臉的慷慨激昂,幾乎就要壓制不住對懷頌的濃濃愛意,若不被舒刃及時攔截,恐怕這謀逆罪名是要穩穩拿下了。
不過……他倆說的殿下,是一個人嗎?
「喲,聊得挺開心。」
懷頌騎著烏雲踏雪慢悠悠地從隊列的前方一路晃悠過來,看到舒刃和小兵相談甚歡,便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才出言打斷。
「殿下。」
「將軍!」
舒刃抱拳行禮的聲音被小兵蓋了個徹底。
若是以聲音來論忠誠度,她甘拜下風。
懷頌笑呵呵地回禮,將小兵激動得幾乎就要涕泗橫流起來。
不知是喝水喝得多了,還是在糧草堆上待得久了著了涼,舒刃心虛地跟懷頌告了個假,得到允許後才躍到地面上,找了處隱蔽的地方解決大事。
懷頌瞅著小兵滿眼妒羨的樣子,不由有些想笑。
小兵發現自家將軍心情似乎不錯,加之他又可能缺點心眼兒,便想告上一狀趁機表忠心。
「將軍,卑職不喜歡他,好吃懶做,沒有絲毫我大雲將士的風采。」
「難搞哦,」懷頌沒看他,視線追隨著踉踉蹌蹌地摸進齊腰草叢的舒刃背影,抿著嘴頗為無奈地搖搖頭,「可是我喜歡他。」
小兵五雷轟頂。
轉念一想,許是冬日的寒風颳得太厲害了,將他的耳朵凍壞了,竟連聲音都聽不真切了。
但畢竟是將軍在說話,他即便聽不清也不敢再問,便繼續老老實實地趕車。
南疆本就有懷玦的舊部在那裡駐紮,此去路程半月有餘,直到大年前夜才將將與南疆的人馬匯合。
還未待吃上一口熱乎的飯菜,懷頌便急著先去了解目前的戰況,主帥大帳的燈火徹夜通明。
主子不睡,他們做暗衛的便更不能懈怠。
舒刃近來極其容易發困,握著清疏昏昏欲睡地低著頭數地上的樹枝來消磨時間。
「阿刃,你要不先回去睡吧,這麼多人在這盯著呢,不差你一個。」
重光回頭望了眼懷頌的營帳,低聲勸說舒刃。
舒刃正要搖頭,卻突然看到不遠處一抹鬼祟的身影,眉頭一鎖,大步朝那人走去。
那人似乎發現了舒刃注意到他,手忙腳亂地就拎著手中的長矛逃竄而去。
可速度終究抵不過精悍的暗衛,那人被舒刃一把抓了個正著,扯著衣領拉到明火前細細一看,果然她沒有看錯。
「雲央,你怎麼跟著來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通過這重重的考驗,又瞞天過海地騙了記錄士兵名冊的人,才得以到這荒蕪的南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