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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事道場隔一段時間可以休息一會,齊子桓從小熟稔,倒也沒覺得特別疲累。
第二天與出殯隊伍一起,頌咒行至下葬處,才算整個法事完成。
垂手站在一旁,靜靜看著親友燒紙送別,沉棺落葬。
待所有事畢,他才默默地四處溜達,很快在不遠處找到了阿肥表哥和買來的媳婦合葬之墓。
拜了一拜以示尊重,齊子桓悄悄開啟日曜寶境,皺著眉頭仔細搜尋。
奇怪的是,嶄新的墳塋安安靜靜地矗立眼前,野草還未生出,墓前還有新燒的紙錢灰燼,怎麼看都沒有一絲怨鬼出沒的痕跡。
難道夢境只是病人的臆想,一切不過是因為某種很難排查的突發疾病而已?
其實這種時間巧合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畢竟連狗吠鬧鬼的傳聞都有可能是電線漏電而已。
齊子桓訕訕走回大棚,跟隨出殯的一些人已經離去,穿著喪服的親族正在處理後續事宜,阿肥的兩個大表哥正在勸說一宿沒睡的母親回屋休息一會。
在人群中找到阿肥,約定好下午依然坐他的車回家,齊子桓便開始收拾東西,往阿肥車上搬去。
主家中午在自家院子裡開了席,所有幫忙的親友都三三兩兩的坐著,或飲酒攀談聊著亡者,或一言不發默默吃飯。
突然,裡屋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接著又是一聲女人的尖叫,幾個關係最近的親戚趕緊衝進屋子查看情況,院中其他人止住了話頭,皆是面面相覷。
&ldo;是我舅媽的聲音,這是怎麼了?&rdo;阿肥並沒有起身,只是眼睛盯著屋門口,疑惑地說道。
齊子桓心裡一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隨著有人出來,低聲告知身邊人屋內的情況,這消息不斷傳開,大家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阿肥舅媽昨晚一直未睡,今天出殯落葬之後回屋小憩,因為太睏乏就真的睡了過去。
睡著了,就開始做夢。
和她死去的丈夫一模一樣的夢。
荒山上,墳地間,一個紙紮的花轎晃晃蕩盪地被抬至面前,轎子簾幕掀開,戴著蓋頭穿著嫁衣的女人抬腳走出。
腳上還是繡著鴛鴦的繡花鞋。
只有一隻鞋的鴛鴦有眼。
女人站在阿肥舅媽面前,紅色的裙子藏住了雙腳,只見她緩緩側身蹲下,從裙下拿出一隻沒有繡鴛鴦眼睛的紅鞋,伸手遞過來。
手指蒼白,沒有任何血色,指甲卻是發烏。
&ldo;你能幫我把它的眼睛繡上麼?&rdo;
山上有陰風拂過,阿肥舅媽覺得有種滲骨的寒意,可偏偏那紅色蓋頭在風中靜靜垂著,紋絲不動。
阿肥的舅媽很想說不,可嘴巴張開,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ldo;幫幫忙,耽擱不了很久的。&rdo;
&ldo;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怎麼繡。&rdo;
&ldo;就剩最後一隻繡花鞋了……&rdo;
一聲聲催促,讓阿肥舅媽不由自主地結果鞋子,捏住插在其上的銀針就要開始繡著。
這時,一聽到啪的一聲。
在堂屋裡幫忙端菜的一個小輩腳下絆住了矮凳,不慎將一個碩大的湯碗摔碎。
正是這個突兀的聲響將阿肥舅媽從夢裡驚醒過來,當下也不顧渾身被冷汗浸得濕透,張嘴便是恐懼的尖叫。
眾人沉寂了一會,仿佛正在消化這個悚然的消息,四處都開始傳來悉悉索索的低聲討論聲。
&ldo;走,我們進去看看。&rdo;齊子桓起身,扯起目瞪口呆的阿肥往屋內走去。
阿肥舅媽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