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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郎剛想回答第一個問題,可第二個第三個問題已經接二連三地來到,只問得啞口無言,求救地把目光瞥向二姐夫。
然而二姐夫坐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心,巍巍然。
一頓訓斥後,二姐感到有點口渴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問:「三郎,你到底想怎麼樣?」
陳三郎吐口氣:「我已報了今歲的童子試。」
二姐苦口婆心地勸道:「我說三郎,你已及冠,該懂事了。俗話有說: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進不得學,有手有腳,也不會死人,何苦還要再考?你看娘親,頭髮都白了些,你就不能踏踏實實,做份營生,為家裡分憂?」
二姐夫忍不住插口道:「二妹,三郎是讀書人,他去考試取功名,不理所當然嗎?」
二姐白了他一眼:「能考到的話,我怎麼會阻擋?可都考好幾年了,明知自己考不得試……」
「二妹。」
陳王氏生怕她說得太直白,會傷到陳三郎的心,趕緊開口。
二姐鼻子一酸,眼眸湧現出淚花:「娘親,我都是為三郎好。」
陳三郎站起身,道:「二姐,我知道你為了我好,就讓我再考一年吧。如果還是失敗,我就跟姐夫去學殺豬。」
二姐噗嗤一聲,破涕為笑:「就你這身子板,殺豬刀都拎不起,還殺豬呢。」
二姐夫問道:「三郎,聽說你去學武了?」
陳三郎回答:「我就是感到身體孱弱,所以要練一練。」
二姐啐道:「胡鬧。」
終是心一軟,不再斥責。
中午,一家人融融恰恰地吃了一頓飯。吃飯後,二姐和二姐夫就要出城回家了。
臨走前,二姐夫悄悄把陳三郎拉到一邊,手腳麻利地遞過一錠銀子,足有五兩重,低聲道:「三郎,這是姐夫平時積攢下來的私己,莫要聲張告訴你姐呀。」
陳三郎遲疑道:「姐夫,你平時花銷頗大,不如留著用?」
他知道江草齊的性子,有急公好義之風,鄉上哪家有難,不用開口,江草齊就會送錢上門,端是花錢如流水。
為了這事,二姐沒少嘮叨,財政方面約束起來,不再任其揮霍了。
二姐夫笑道:「花銷再大,給點銀子小舅子用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三郎,姐夫看好你,日後前程錦繡,不要忘了姐夫就行。」
話說到這份上,陳三郎也就不再矯情,伸手接過銀子:「謝謝姐夫。」
姐夫剛走開,二姐又找上來,直接遞過一口錢袋,沉甸甸的,起碼十幾兩:「三郎,娘親那邊不肯收,就給你拿著吧。記得要收心養性做人,多孝順娘親,娘親老了……」
說最後一句時,不禁哽咽。
陳三郎重重點頭:「二姐放心,我會的。」
二姐卻又叮囑:「這些錢都是姐平時積攢下來的私房,你不要告訴你姐夫呀。」
「啊!」
陳三郎面色古怪,二姐跟二姐夫這兩口子還真是有趣。
兩份銀子加起來,差不多有二十兩,算是一筆比較大的錢財。以前三郎不管家,不知柴米油鹽事,反正要用的時候就張口要錢。然而如今他卻明白,家中種種開銷,已有些不堪重負,快到了坐吃山空的邊緣,真要注意了。
這筆錢來得正是時候,有了二十兩,節省點用,童子試期間就不必要再伸手向娘親要錢。
是夜,起了微風,春雨霏霏,遠處涇河那邊,蛙聲一片,嘹亮的傳過來。
此夜此雨此聲,清新溫潤,有著一股蓬勃的氣息在流動。
已是亥時,房間的燈依舊亮著。
燈下陳三郎專心致志,奮筆疾書,正在模擬著做一篇文章,一個個漂亮的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