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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陸桓也聽說了這件事。
他回想起那日在安國公府里看見的殷明鸞,那時候殷明鸞一臉愁容,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件事?
他卻太過遲鈍,沒有看出來。
陸桓在家中喝悶酒,正在小酌之際,林四郎登門拜訪。
林四郎見陸桓眉間有鬱郁之色,驚奇問道:「修撰你怎麼了?」
陸桓嘆息一口氣:「我原本以為放棄仕途就能夠滿足我所願,但是……」
他將桌上的杯盞拂去,握住酒壺往嘴裡灌。
永寧侯位高權重,而他只是區區一書生。
林四郎不知道陸桓在憂愁什麼,他為陸桓斟酒,說些閒語笑話:「今日我碰到一個跛腳算命先生,他道我近來有禍事,莫不是陸修撰要做什麼驚天動地之舉?」
他見陸桓已經醉得不輕,自己扶著他往屋內走,喚來丫鬟奴僕給他收拾。
林四郎將陸桓從身上掰開,說道:「以陸郎之才,何事不能辦到呢?何必枉自嗟嘆。」
林四郎回到自家宅院,正要洗漱睡了,卻見院裡丫鬟驚慌跑了過來,說道:「少爺,老宅里的管事王林過來了。」
林四郎一驚,深夜趕來,必是有事。
王林進了屋,往林四郎跟前一跪,哭道:「少爺,不好了,老爺等人都讓官府捉拿走了去。」
林四郎端起的茶盞掉落在地,一聲清響,已是滿地細瓷。
陸桓第二日從宿醉中醒來,頭痛不已,但是頭腦卻很清明。
他從床上起身,暗笑自己從前的矯情與清高。
陸氏積厚流光,雖然漸漸有些頹敗之相,不似別的氏族位列三公九卿,但陸桓有一個大伯是在朝中做官的,在太常寺做事。
這位大伯名叫陸淮,一向不喜人情往來,在朝中也是一個人獨來獨往,陸桓上京以來,只去拜訪過一次,看出了他的冷淡態度,就沒有再去。
陸桓做了兩手準備,先是給大伯寫了一張拜帖,然後準備進宮,打定主意去向殷衢動之以情。
殷衢疼愛妹妹,自然知道永寧侯不是好歸處。
只是他才穿上皂靴,就聽見下人來報。
「林公子一家因沒有向新上任的總督行賄,被誣告了罪名,全家下了獄。」
陸桓聞言大驚。
他知道,湖廣新上任的總督是許暉的門生。並且,林四郎一族與當年獲罪的林斐一家是同一宗的。
這總督自然是為了討好許暉,才刻意設計林家。
陸桓趕到文淵閣的時候才知道,一大早林四郎就遞了摺子,要辭官回鄉。
殷衢允了他,現在他已經上了路。
陸桓一人走在宮道上,日頭正熱,他卻如墜冰窖。陽光有些刺眼,蟬鳴不知疲倦。
他孑然走著,忽然遇見了許暉。
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來殷明鸞的話。
一身傲骨,嫉惡如仇,心懷天下……
如何會是這樣落魄的他?
許暉年近半百,卻依舊意氣風發。
許暉也看見了陸桓,知道他是風頭正勁的年輕才子,停下步子來,拱手作揖,顯然是種禮賢下士的姿態。
如今的讀書人,哪個不渴望得到許暉的垂青,那是出將入相的通天大道。
但是陸桓眼珠子不移半分,直直地往前走著,一步也沒有停。
站在許暉身邊的公公怒道:「豎子無禮!」
許暉臉色沉了一沉,然後笑道:「才子都有脾氣,不需計較。」
醴泉宮裡的殷明鸞終於在幾天之後知道了林四郎家中的禍事,她聽聞陸桓這幾天都是鬱鬱寡歡,甚至當面得罪了許暉,她有些擔憂陸桓。
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