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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大長老眉眼舒展， 嘴角隱隱帶著向上的弧度， 有種說不出的恬靜與滿足。

我感到了由衷的幸福。

我突然想做點兒浪漫的事情，我想學著之前偷偷看過的話本中寫的那樣——伸出手指，虛虛描畫著大長老的輪廓。

誰知我剛抬了一點兒手，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立刻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酸痛。

我控制不住地「哎喲……」了一聲。

大長老睫毛顫了顫， 睜開眼，醒了。

我：「……」

我在心中狠狠唾罵著自己：方青鶴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大長老的目光從我舉在半空中的手上移到了我面上， 和我對視著。

我用沙啞的嗓音問他：「大長老， 吵醒你了」

大長老笑得很乖地搖搖頭。

大長老的目光中尚有許多睡意，他看著我，我注意到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清澈， 終於他徹底醒了過來。

然後他意識到了什麼，突然用力地擁住了我：「……昨晚竟不是我在做夢……」

我說：「是啊， 當然不是做夢，不然大長老你要怎麼解釋我這麼腰酸背痛呢」

大長老喜悅地在我頸窩發出低低的笑聲。

好一會兒， 大長老才將我鬆開。

我看清了他這時的神情——就像是一隻冬日裡曬到了太陽的貓，也像是把肚子吃得飽飽的貓。

眼角眉梢都是饜足。

我說：「大長老，你真……」

我本來是想說：「大長老，你真好看。」卻突然想到， 這句話已經被我說過無數次了，已經沒有什麼新意了，正當我冥思苦想要用什麼新詞兒來誇讚大長老的時候，卻聽到大長老的聲音。

「你又要誇我好看了， 是麼」

大長老說：「我從小就這麼好看，我好看了足足一千多年。」

我：「……」

啊

怎麼突然開始炫耀起來了

卻聽大長老接著道：「雖不知道為什麼，你出關後喜歡上了我這幅容顏……」

他以手作枕，柔和地看著我：「萬幸，你喜歡就好。」

我足足愣了好幾秒，然後氣得一拳打在大長老肩膀上。

大長老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肩膀，很難得的愣愣的表情。

我氣說：「大長老，你難道以為我是喜歡你的臉嗎」

我曾經真的很強，我曾經是全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劍修。

可我現在很弱。

我因受了傷，內力盡失，所以我不能再辟穀，我要頓頓吃飯；所以我連坐飛機都會那麼難受；所以我爬個山就會腰酸背痛……

剛出關時，我其實覺得很難過，聽大長老給我的傳音中，我了解到外面的時代發展的是那麼那麼快，可我現在既沒有了內力，又沒有見識，出來後要怎麼辦才好呢。

但我出關後，大長老卻從不曾嫌棄我。

非但沒有嫌棄我，還會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掌門，你很帥」。

所以我，狠狠地心動了。

大長老的眼尾漸漸升上了一抹迤邐的紅。

他似乎不想讓我看到他現在的表情，伸出手，把我的頭按在他懷中，我聽到他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我在他胸前悶聲道：「大長老，我喜歡的從來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臉……誇你好看，也只是因為我想找個詞誇誇你，讓你開心而已。」

大長老忍不住地輕笑：「喜歡人，就只會誇人好看嗎」

他道：「我聰明一世，偏偏在你這裡犯了糊塗，之前三番兩次試探著你……卻不想你只是沒文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