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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盯著他,哂道:「看看你這性子,就不能說些吉利話,祝朕和歡歡恩愛不疑,白頭偕老?」
齊岷舉著酒杯,目光對上皇帝笑裡藏刀的眼,道:「臣祝萬歲爺和王妃得償所願。」
皇帝沒能從他口裡逼出想要聽的話,心裡冷笑,飲完酒後,接著道:「說起來,上回朕跟你提的賜婚一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齊岷放下酒杯,淡漠道:「近日事忙,未曾考慮。」
「什麼事情,能忙得你連終身大事都顧不上?」
「緝查東廠要犯,田興壬。」
席中氛圍頓時一變,皇帝笑意微僵,稍許道:「緝拿這惡賊固然重要,但也不該把終身大事都拋之腦後。」
齊岷道:「田興壬派人擄掠登州無辜稚童,以酷刑殘害其身,臣每每想起,切齒拊心,此案一日不告破,恐無心思考成家一事。」
「那些孩子朕都已經下旨安撫,能夠入宮,也是他們的福分,你就不必如此心焦了。」皇帝興致寥寥,不再想就田興壬一事漫談,威少平察言觀色,見皇帝似有不快,忙派人請來歌姬、舞姬獻藝。
宴廳里一時歌舞昇平,辛益坐在齊岷身邊,一顆心越發不得安寧,皇帝今晚的態度已然很明顯,里里外外都是在找齊岷的茬,甚至多次用虞歡來刺激齊岷,待齊岷提及田興壬,則話里話外皆是迴避,就連對那十二個被殘害的稚童都視若無睹。
當初扳倒東廠,明明是皇帝的決定,如今又為何處處偏袒僅剩的一名東廠餘孽,甚至私下聯絡?
聯繫今日的諸多細節,辛益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席前緩歌縵舞,彩袖飛得人眼花,便在辛益心煩時,一人忽然從宴廳外來,行至威少平身旁,俯身向他低語著什麼。
辛益看見此人,悚然色變,拿起一杯酒,借著敬酒的姿勢向齊岷低聲道:「頭兒,威家小廝。」
齊岷舉杯和辛益一碰,展眼往前,見那小廝身著青黑色直綴,頭戴小帽,果然二十多歲,相貌平平,身長七尺。
不知那小廝說了什麼,威少平忽然神色一變,起身向皇帝道:「啟稟萬歲爺,衛所布防似有情況,容微臣去看看便回!」
皇帝不多問,淡淡道:「去吧。」
威少平顯然很是惶恐,離席後,跟著那小廝闊步離開。
辛益心如擂鼓,越看越感覺那小廝就是田興壬所扮,借著席上歌舞聲向齊岷請示道:「頭兒,可要我跟上去?」
「不用,」齊岷拿起酒杯,低聲回,「峰兒在盯著的。」
辛益心裡鬆一口氣,舉杯同他一碰。
皇帝見他二人在底下不斷交頭接耳,心裡多少有點擔憂,低咳一聲,道:「辛千戶。」
辛益一震,忙看向上首。
皇帝道:「朕今日聽崔吉業說,你給歡歡的侍女送了兩朵芙蓉花,可有此事?」
辛益臉頰頓時一紅,侍立在虞歡身後的春白亦心神震動。
辛益回答道:「是。」
皇帝一笑,道:「怎麼,喜歡人家?」
辛益靜默少頃,赧然道:「……是。」
皇帝哈哈大笑,看一眼辛益,又看一眼霞飛滿頰的春白,道:「朕向來喜歡成人之美,既然你二人有意,那待朕接歡歡回宮以後,便給你二人賜婚吧。」
辛益內心五味雜陳,崔吉業道:「辛千戶,萬歲爺要給你賜婚呢,怎麼還傻坐著不動?」
辛益深吸一氣,起身行禮,道:「辛益叩謝萬歲爺隆恩!」
春白被虞歡輕輕一戳,忙也跪下來,高聲謝恩。
皇帝滿意地看著這一幕,餘光瞄著齊岷,心裡乃是說不出的痛快。
辛益是齊岷最忠誠的部下,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