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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大雨,山徑濕滑,如果有人登山——尤其是一大批人登山,定然會留下難以抹掉的腳印。辛益道:「可要派人上山看看?」
齊岷目視著虛空里飄旋的落葉,少頃道:「不用。」
辛益意外,齊岷向來嚴謹,眼下又是監視田興壬的關鍵時刻,他還以為齊岷不會放過這一條線索。
「那……」
「替我聯絡一下王妃。」
辛益環視四周,見花園裡古木葳蕤,樹影蓊蓊,東南角的涼亭後是一面牆垣,涼亭、牆垣中間長著一棵參天大樹,樹後極其隱蔽,便道:「那就請頭兒進那裡面等著吧。」
齊岷轉頭,看見那一處逼仄寒磣的所在,想起前天虞歡調侃的那句「偷情」,終是欲言又止,點頭去了。
午後,趁著皇帝午休,虞歡以逛花園為由離開庭院,在春白的引領下走進東南角偏僻處,抵達那一座涼亭前。
花園很大,不過想是少有人修繕之故,草木格外繁茂,看著頗有些荒涼,涼亭廊柱爬滿藤蔓,纏繞著旁觀古樹的枝杪。
虞歡沒發現涼亭裡面有人,四下張望,忽聽得一人道:「這兒。」
虞歡循著那聲音望去,看見挨牆生長的一大棵古槐,踱步上前,不及靠近,被樹後伸來的一隻手臂攬進陰影里。
枝杪微微震動,發出沙沙聲響,虞歡撞入一人懷裡,抬頭,看見那雙銳亮的丹鳳眼,促狹道:「還說不是偷情?」
齊岷顯然不大高興,悶聲道:「那就是吧。」
說罷,親身實踐,低頭覆上來人的唇,演繹一回「偷情」。
虞歡肩頸微拱,啟唇承受,倏而笑出聲,被齊岷撥正臉頰,低聲警告:「認真點。」
虞歡忍住笑,乖乖「哦」一聲,勾住齊岷脖頸,墊腳往上湊。齊岷下唇先被她含住,極溫柔地一吮,然後放開,緩緩吮上來。
齊岷□□一下被點燃,重新吻住她嫣唇,舌尖掠入,彼此勾纏在一塊,如同攀繞在枝杪上的藤蔓。
秋風徐徐,樹葉窸窣聲、衣料摩擦聲以及令人浮想聯翩的曖昧聲潮水一樣,起起伏伏,虞歡臉頰緋紅,眸底開始被氤氳霧氣蒙上,齊岷及時收住,底下微微和她分開,往後靠著樹幹。
虞歡眨眼,回神後,看著齊岷。
齊岷眼底深黑,壓著斂而不發的欲想,替虞歡撥開一縷鬢髮後,低聲道:「心情不錯?」
此刻的虞歡和昨天夜裡的虞歡儼然不同,齊岷有很直觀的感受。
果然,虞歡「嗯」一聲,道:「他上鉤了。」
齊岷挑眉。
虞歡道:「今早在馬車裡,他跟我說擬了旨,回京後便赦免虞家。督查院查了兩個多月,我父親並沒有謀反。」
齊岷瞭然,虞家被下獄多日,督查院的確一直沒有掌握確鑿罪證,所以這一樁案件一直懸而不決,就看皇帝打算怎麼收場。
念及此,齊岷問道:「你呢?」
虞歡道:「他說會一併赦免我,但不知是以什麼名義。」
齊岷凝視著她,眼神里忽有幾分複雜含義。
「怎麼?」虞歡問。
齊岷道:「他待你,不差。」
虞歡沉默稍許,道:「若是按這樣算,燕王待我也不差。」
齊岷不解。
虞歡反詰道:「他們不都是『愛』我嗎?」
一個以愛為名囚禁、羞辱;一個以愛為名掠奪、脅迫。他們哪個不「愛」她?不想擁有她?
可是在他們的「愛」里,她幾時有過人樣?
齊岷眸色微沉,虞歡伸手在他臉頰上輕輕一捏,道:「你心情不好?」
「嗯。」齊岷不否認,坦然道,「他在島上伏兵,應該是衝著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