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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
「從青州到京城,要多久?」
「四十天左右。」
「四十天啊……」虞歡感嘆,語氣很是哀戚,不知是嫌長還是嫌短。
齊岷握著韁繩,不置一詞。
虞歡眼裡神采一點點黯下來,齊岷不給她回應,她便也不再問,手肘搭在窗沿上,歪頭枕上去,吹著乾燥的風。
良久後,齊岷側目看來一眼。
虞歡枕在胳膊上,卷翹的睫毛在風裡微動,眸波偶爾被日光一晃,亮熒熒的。
她沒有再攀談,也沒有再提什麼刁鑽的要求,就那麼安靜地靠在那裡。
齊岷移開眼。
車隊行駛在蟬聲起伏的樹林裡,一馬一車相隔半丈,不細瞧,畫面竟有些。
燕地廣闊,從一座城前往下一座城少說也要兩三日,錦衣衛一行押送著大批的王府家眷,車程只會更慢。
此去青州,至少還有三日車程。
次日,車隊從臨時休憩的村鎮裡出發,虞歡推開車窗,看著護送在外的齊岷,不說話,只是支著頭笑,笑聲恣意。
齊岷不明白她為什麼笑,卻能從她清脆的笑聲里捕捉出促狹。
再一日,下午,眾人在河流前休整,齊岷餵坐騎喝水時,辛益策馬趕來,說:「頭兒,王妃叫你過去一趟。」
齊岷朝虞歡的馬車看一眼,皺了皺眉。
辛益也有些疑惑:「頭兒,你跟王妃……是又結梁子了?」
打那天被撤下以後辛益心裡就疑雲重重的,越想越感覺這事兒有點怪,看不懂頭兒跟王妃究竟是個什麼狀態。
「押好你的車。」
齊岷不多言,餵完坐騎後,翻身上馬。
夕陽從河那頭漫射而來,風都是金燦燦的,齊岷策馬行至樹蔭里的馬車前,看向車窗內,眉頭未展。
他知道虞歡的目的是要把自己鎖在這輛馬車外,可是,從前日起,他便一直護送在她車外,眼下不過是去河邊餵一趟馬。
就這樣,她便又不安分了?
「王妃有事?」
「給你看一樣東西。」
虞歡眼裡有笑,說完後,兩隻胳膊搭在窗沿上,伸手摘下鼻尖的面紗。
暮風吹來,漫天似有碎金飛落,虞歡摘落面紗,展顏而笑,桃花目盈著清波,膚光勝雪的兩靨上,梨渦深深,俏皮嬌憨。
齊岷抿住唇。
虞歡伸指在臉頰上撫繞:「春白說,已是白璧無瑕,是嗎?」
齊岷眼神更深,良久說:「是。」
虞歡嬌俏一笑,目光如鉤。
齊岷突然有一種猜測湧上心頭。
虞歡笑完,柔聲問:「以後都是指揮使來護送我?」
齊岷默認。
「那我無聊的時候,指揮使可否陪我聊天?」
「齊某不善言辭。」
虞歡不以為意:「那就聽我說吧。」
齊岷不做聲,收回目光,下令出發。
啟程以後,虞歡果然開始閒聊。
最開始是聊路程,後來是聊風土、人文、天氣,最後,則從食物聊起了她自己。
「指揮使會煮奶茶嗎?」
「不會。」
「那愛喝嗎?」
「不愛。」
虞歡心說那你那天還喝。倒不拆穿,抿唇一笑:「我特別愛喝。」
齊岷淡淡「嗯」一聲。
虞歡枕在胳膊上,用一種回憶往事的語調說:「小時候,母親跟父親吵架,一氣之下帶我回了外祖母家。外祖母家門外有一條種著大槐樹的巷子,巷子裡有一家茶鋪,賣的奶茶特別香。別人家的奶茶都是鹹的、辣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