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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個折磨人的東西,要人命!
早餐的時候,唐瑤親自盛了飯給他,說,「朵朵跟我說,你瘦了,要我多給你些!」她看著他,臉上掛著笑,齊堃看得出來,她在刻意營造一種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掀了眼皮去看她,「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了,看你那張臉,都快扭曲成麻瓜了,不想笑就別笑了!」
唐瑤神情頓時萎靡下來,說了聲,「對不起!」
齊堃不忍心,軟了聲音,「唐瑤我跟你說個事兒!」
她「嗯?」了一聲,「什麼?」
他說,「把孩子留下吧!有時候你都不知道一個生命帶給自己多大的感動,生活總要有活下去的動力,你不能總為別人打算,你得為自己打算打算!」他是真心勸她,昨夜他一直想,他有朵朵,可以堅強地活到現在,唐瑤如果有了孩子,大概會漸漸從宋子言身上轉移注意力吧!
雖然這對她來說,或許也不公平,帶一個孩子,遠沒有想像那麼容易。
唐瑤沉默著,很久都說不出話來,她昨夜一夜沒睡,蘭姨躺在她身邊一直在跟她講話,講她早夭的兒子,「我習慣性流產,起初懷了七八次,只有一次超過兩個月,但還沒鬆一口氣,就又掉了。後來我都不抱希望了,然後我卻又懷上了,沒想到卻順利生了我兒子,當時全家人啊,特別特別高興,看見孩子都忍不住笑。我當時坐著月子,每天都能笑醒了。那孩子長得可真是俊,一歲多的時候,長開了點,誰見了誰夸。可誰知道,誰能知道,偏偏那時候出了岔子,先天隱藏性心臟病,發病的時候送到醫院,人家都不願意收,我和我老公托關係找了專家會診。人家給出的結論是,費用太過高昂,就算動了手術也活不過十六歲,更何況孩子還小,手術本身就有很大的風險,有很大的可能是錢花了,孩子也保不住。我沒辦法,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家裡條件不允許,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咽氣,死的時候嘴唇紫烏,我看著心都碎了。醫院的朋友把我處理的屍體,我都沒勇氣把孩子抱回家。後來我一直在兒科工作,辭職後自己開了兒科診所,我再也沒有勇氣要孩子了,我就想著,每天看著別人的孩子也行,那樣我也覺得歡心……」
蘭姨後來又說,「你見過打掉的孩子嗎?兩個月孩子開始成型了,被機器攪碎了,打出來的是一團血肉模糊的碎肉!」她長嘆一聲,「造孽啊!」
然後夜裡她做夢,夢裡都是血肉模糊的畫面,她驚醒好多次。
唐瑤猶豫了,她跟齊堃說,「你讓我想一想!」
她這一想不打緊,北鄉下了雨,淅淅瀝瀝下了幾天,越下越大,最後變成瓢潑大雨。她根本出不去了。
志願隊本來呆了兩個月就打算走了,卻又在北鄉多困了一個月,山路坍塌,小型泥石流頻發,路被堵著,車進不來,也出不去,就算當地人都不敢亂走,更別說他們了。
他們在的地方地勢高,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就是困著了,走不了。
當地鄉親們見怪不怪地說,「每年都要來那麼一兩次,過兩天晴了就好了!」
唐瑤總是站在門口,看著籠在暴雨中迷濛的山,是一片墨藍色,她跟齊堃說,「大概是天意吧!」
等到十一國慶的時候,天已經晴了,上頭很快派了人來清理道路,恢復交通。
等遊客一波一波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像沒發生過那樣。
而這個時候,唐瑤已經不想再去做人流了,她決定生下這個孩子,再苦再難,她都認了。
她打算跟著志願隊,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可是她沒有多少錢,養一個孩子要花很多很多錢的,生完孩子,至少有三年她做不了工作,她很發愁。
可哪怕再愁,她都沒再動過打胎的念頭,她覺得有時候人的信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