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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惨青色的脸。
这时,毛毛雨已开始下了,以一种安慰鬼魂似的轻柔。
耶律银冲也给招待入屋子里,他当然不愿正卿卿我我的阿里爹娘那一伙,可是,他也不想去跟老福和老痪对奔。
——因为老福输了会骂人。
——要是老瘦输了,更糟:他会揍人。
至于穿穿,已醉得分不清手指还是脚趾。
耶律银冲只好去找老何。
他故意去逗逗老何:“老何,还没找到老婆啊?”
老何最憎就是人家提他还没娶媳妇的事。
所以他没好气:“你以为找到老婆就是好事啊?没看到我姊姊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单身汉,多好!喝醉了,跳床自睡,跟枕亲嘴!”
“单身汉,多好!伤心了,跳井自杀!”耶律银冲学他的口气说,“我看老何啊!你还是快快去要一个回来吧。”
这回老何可想到驳斥对方之法了,眯着白多黑少的眼说:“讨媳妇有这么好?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四十了吧?又不见得也讨一个!”
耶律银冲拼得杀得、忍得干得,但若论耍嘴皮子,就远远及不上他那些拜把子兄弟,一时为之语塞,只好说:“老何呀,咱们同病相怜。”
老何却想到自己真正是有‘病’在身,当下呸了一声:“谁跟你同病!谁与你相怜!我成全你,撒泡尿让你照照镜子吧!”
然后他真的去后院撒尿。
——酒喝多了,自然尿急。
其实老何心中也有点凄然感觉,想暂时避开一下耶律,是以便藉‘尿遁’了。老何老何你何尝不想娶媳妇儿!可是害了人家的闺女,你心中总是不忍罢了。罢了罢了,这辈子,还是不用想结婚生子了,传宗接代,那是老姊的事吧!
他心中浩叹,推开了门,‘呀’的一声,那扇门像向他干笑了一声。他想:这栋门拴子松了,明天要钉上才是。
然后他又想:明天?为何不在今晚?以前自己做事,总是今天事今天毕的,现在动辄拖后;莫非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我也会老?!
这一点,以前他自己也不敢置信。
他也曾年轻过,在他一条腿还未路的时候,上山杀虎,出海捕鲨,七天七夜不睡不喝,横渡大漠——那时,真不知个‘老’字怎么写法!
现在?现在他觉得连‘死’字都已写在他自己的脸上了。
就在这时候,凉风陡来,他颤抖了一下;——还不是老了!
不过,怎么有一种臭味,就像死尸一样……他大力的用鼻子索了一下,味道却似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莫不是好久没洗澡了?
——上一次洗澡是在……
这刹间,他忽然看到两道红火。
虽有月色,但丝毫照不出那人的轮廓。
老何忽然听到鼓声——很忽,很密,然后他马上发觉,那是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张口欲问:“你是——”
他一开口,一件物体,快逾急电“嗖”的一声,打入了他的口中。
快得连应变、闪躲、招架都不可以。
人临死前想的是什么?
未死过的人不知道,死去了的人更不知道。
——不过,对老何而言,他在死前想到的是:他曾年轻过,现在他老了、上一次洗澡在什么时候,诸如此类。
铁豆腐
对弃、决战、赌,都是不赢就是输,而且是越不在乎越是容易获胜。
老瘦和老福又骂起架来,一个脖子粗了,一个脸都胀红了。
一个要把棋子重下,一个说他已大获全胜,不许对方赖账。
耶律银冲只好过去相劝,偏是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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