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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西北有高樓二
安知靈第二天一早到藏書閣里抄經。
她醒來之後在山上住了幾日才意識到這個嚴峻的問題,就是她如今身無分文。隨身的物件都在鍾禮那兒,貼身帶的幾張銀票從霧江出來也早不能用了。從地宮逃出來之後,一路到九宗,靠的全是謝斂身上那塊方家的令牌,沿路找的方家商行才得以順利到的山下。這半個月吃住都在山上,九宗雖是不缺她這口吃的,但到底寄人籬下。
正巧此前劍宗的秦宣護著馮蘭從昳陵出來之後,身上的傷勢久難痊癒,馮蘭心中本就過意不去,如此一來更是寢食難安。那段時間她正每日擔負著給安知靈送飯的差事,偶然話間聽她提了幾次。安知靈猜測著多半是之前傷人的劍上附了些濁氣,傷口感染這才久不見好。便替她出了主意,在艾草的草木灰縫製進每日敷藥的傷帶上,辟邪驅祟。
馮蘭照著她的法子替秦宣縫了幾回傷帶,沒多久果然傳來傷口逐漸痊癒的喜訊。馮蘭鬆了口氣的同時,對她自然心中感念,聽聞她正為銀錢發愁,便替她去文淵宗尋了這份整理文書的差事。
她今日到藏書閣時,明孺已經在了,正將昨日沒有歸檔的書冊分門別類,各自入籍。
宗內藏書樓,經閣,書室大大小小几十個,各宗都有存放自己的書冊的藏書閣,安知靈在的這個,正是文淵宗門下極不起眼的一間。因為位置不大,地處偏僻,存放的也不是什麼少有的典籍,平日來得人極少,除了偶爾明孺下課之後過來幫忙,基本上一整日這屋裡都只有她自己一個。
說來奇怪,這明明是文淵宗管轄下的藏書閣,但負責這屋子的兩個竟沒有一個是正統的文淵弟子。除去安知靈不說,便是比她來得更早的明孺,也是金石宗的外室弟子,與文淵宗可謂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
按理說,金石宗的弟子多是家中有些家業的少爺,外室弟子更是個個身家不菲。明孺倒是不大像個少爺,按他自己的話說,他是書生投錯了富貴胎——杏壇之失。
這麼不要臉的話能被他堂堂正正說出來,可見此人確實不同凡響。據安知靈與他這段時間的短期相處來看,這位少爺是否有文曲星下凡的資質實在很難說,但他沒入文淵宗,確實是「九流」的損失。
九流是宗內消息匯總分發的中樞,可以算是整個九宗的耳目,機構龐大,運作複雜。以明孺這種山上哪兒有風吹草動,哪兒就有他的性格而言,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也正是念及此,安知靈近午同他坐在一處休息時,委婉隱晦地同他打探道:「你雖是金石宗弟子,但對這山上其他幾宗可有什麼了解?」
「你指什麼?」
安知靈也不與他賣關子:「機樞宗弟子你可熟悉?」
「機樞宗?」明孺皺著眉頭,「這一門的弟子個個性格孤僻古怪,我倒不太熟悉。」
安知靈嘖嘖道:「劍宗張揚跋扈、藥宗羅里吧嗦、玄宗奇奇怪怪、卜算神神叨叨、易宗裝神弄鬼、文淵自恃清高、樂正放浪形骸、機樞孤僻古怪、金石都是紈絝。就這樣九宗還敢自恃名門正派?」
明孺臉色一紅,慌忙找補道:「這也不是我說的,各宗雖然同氣連枝,但總有些競爭,這話大家私下自己也常說著玩。你想問什麼?我雖不熟悉,但回去也不定能幫你打聽一下。」
「也不是什麼大事。」安知靈斟酌了一番,如何才能叫這問題顯得不太突兀,想來想去又覺得明孺實在不是什麼敏感的性子,終於直截了當道,「你知道如今機樞宗最有天賦的是哪個弟子?」
「這個容易。」少年果然不曾多想,「機樞如今雖還未立首席,但聽說宗內雜事多由尹賜師兄在接手處理,照這麼看來,他應該就是五師伯最得意的弟子了吧。」
「尹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