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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齊的時候,他們正聊到幾天後的簪花令。按著慣例,每年各宗拔得頭籌者參加簪花令,這意味著能有資格參加的都是各宗第一。尋常弟子自然樂見這些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弟子齊聚一堂決出個高下,但這當中未免又有個弊端:即許多宗門年年參加簪花令的都是同一個人。因而幾年前又改了規則,若是一宗已有首席的情況下,可多分得一個名額讓給其他人,首席自動入選。
九宗目前正式確認了首席的宗門不多,仔細算來目前只有文淵的衛嘉玉、金石的方舊酩、藥宗的岑源與樂正的景川,今年許多人猜測或許又該有幾個宗門首席的位置塵埃落定。
方舊酩搖著摺扇,悠悠道:「若無意外,機樞今年簪花令的人選又該是尹師弟你了。」
「春試剛行進過半,不到最後如何能下斷言。」尹賜不上當轉頭就將皮球踢給了一旁的謝斂,「倒是謝師兄今年多半又是第一。」
謝斂頭也不抬:「說不好。」
尹賜笑道:「怎麼,難道謝師兄之前的傷勢還未痊癒?」
安知靈原本對他們的話題不怎麼感興趣,聽到這句也忍不住抬頭看了對面一眼,卻正好撞上了對方的目光。謝斂轉開頭淡淡道:「宋師兄今年的場數已經在我之上。」
宋子陽今年是不錯,謝斂重傷初愈宗里有所照顧削減了他前面幾場比試的次數,若要真按著場數來算,宋子陽如今的勝率還壓了他一頭。三山道人與三清道人師出同門,二人各習了甘棠道人一套劍法。如今宋子陽與謝斂又各為二人親傳弟子中最拔尖的兩個,平日裡難免要被拿來比較。
謝斂資質過人,宋子陽勤奮異常,今年的春試到底哪邊更勝一籌也很為門中弟子所津津樂道。
尹賜與宋子陽關係不錯,這時候倒是不太方便開口,說了幾句別的,又將這個話題跳轉了過去。
季涉對他們說得這些都無甚興趣,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撥著碗裡的菜。安知靈就坐在他邊上,眼看著他將骨碟上的點心用筷子扎出了二三十個洞,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有這麼難吃嗎?」
季涉才反應過來似的,有些尷尬地將那點心一口吞了,欲蓋彌彰道:「沒有。」他低著頭,又悶了一會兒,終於吞吞吐吐道,「我其實……」
「有話問我?」
季涉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來時不知道,這會兒看你的樣子也總該知道了。安知靈心中暗想,臉上終究沒有表露出來:「你想問我什麼?」
「就是……昨日的事情。」季涉像是咬咬牙,終於下定決心一般,「你昨天當真看見王構了?」
「沒有。」
「那他是……」季涉自顧自地往下說,忽然咬了一下舌頭,不可思議道,「什麼?」
安知靈對他這大驚小怪的模樣似乎感到很是費解:「怎麼,你也有話問他?」
「可你昨天——」季涉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睜著眼睛瞪她,「你是故意詐的田鵬?」
「哪兒這麼容易詐出來?」安知靈悠悠道,「我分明詐的是打更的老李。」
季涉默了一默:「那你昨天晚上那些沙盤、符紙……」
安知靈笑了笑:「自然都是唬人的玩意兒。」
季涉像是難以接受:「你就不怕被人發現了?」
安知靈一愣:「你以為那點江湖術士的把戲能騙得過誰?」她嘆了口氣,「不說別人,青越宗主昨晚也在場,他若是想,衛公子說我是玄宗弟子時,他就能站出來揭穿我了。」
季涉抿著嘴不說話,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桌上其他幾個不知何時也停了話頭,似乎聽了好一陣。尹賜看了眼季涉,忽然問道:「安姑娘昨晚當真沒有見到王師弟的鬼魂嗎?」
安知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