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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膛,为还未平息的欲望,寻找一点出路。
“怕有一日,我终究要被你折磨死……”他的气息轻吐,惹得泠霜战栗不已,无助地喘息着。
段潇鸣也是气喘吁吁,伸出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得更近,一手胡乱地为她拉拢凌乱的衣衫。
似是未得纾解的欲望化为满腔怨气,发狠地用力一夹马腹,雪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朝着冉冉升起的火红朝阳,奔驰而去。
* * *
策马狂奔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日暮时分,方才到达了目的地。
两人一骑,立在沙漠里,夕阳正待西下,将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这是哪里?”泠霜回首望他。
“当今山。”
段潇鸣翻身下马,又抱了她下来。
风,猎猎嘶吼。携着细小的沙尘,一阵一阵地扬起,拍打在脸上,有轻微的痛楚。他们此刻站在沙山的顶部,举目四望,一片浩瀚荒凉。除了满眼苍黄的沙土和一座座底部被磨蚀的石丘,再无其他。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泠霜散在额前耳后的发,尽数被风拂乱,以绝对张狂的姿态,在空中抛出优美的弧线。她的眼中,隐隐含泪,干涩的风,刷过眼睫,细小的尘埃,微微刺激着眸。
“还你的承诺!”段潇鸣伸手,拔了束发的簪子,满头乌发瞬间狷狂地翻飞在脑后。“那日拉沃城外看日落,我便暗下决心,要带你来这里了。”
段潇鸣执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笑着牵着她一步一步在沙丘顶上走。泠霜回望身后,一串清晰的脚印,不一会就被风沙抹地模糊了。
沙漠里,越高的地方,沙粒越细,沙山的底下都是大块的被长年的风沙打磨侵蚀地浑圆的砾石,一层一层,越往上,砾石越少,越小,到高处,都是软软绵绵的细沙。段潇鸣脱下了靴子,赤足踩在沙山上,回身朝泠霜狂傲一笑,张开手臂,仰天长啸着,向下狂奔而去。
这一片沙海,渺无人烟,寸草不生,头顶的天是混沌的苍紫色的,然后是青灰,再是浅蓝,越往天边色彩越暖,越明朗。这就像是一轴写意泼墨画,懒惰的画师,颜料都没有调开,就这样率性地抹上去。
这一片人迹罕至的土地,就像是书中所说的太古之地,天与地的尽头,被天神诅咒过的地方,没有人会喜欢,荒凉地让人悲悯。
风,似乎特别眷恋这方土地,永远地不知疲倦。她身上的锦绣布帛,轻盈柔软,在风中厮磨,纠缠出一幕极尽缠绵的景象。
泠霜哭了。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么纯粹的地方。
荒凉,纯粹的荒凉。再无其他。
她的眼泪,来不及流下来,就已干涸在风里。
她站在沙山的顶上,俯览天地浩大。她的男人,亦在她脚下。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余晖却还没有退却,映亮了西边的半面天空。
余晖镀过的暮紫云彩,广袤的天空在她身后,皆成了背景。
段潇鸣站在底下仰望她。墨色的发,赭色的裙裾,湖色的裳,水色的袖,彩衣翩翩,裙袂飞扬。腰间的环佩,撩拨到一处,轻轻地撞击,隐隐叮咚,富贵的声音,在这里,听来,永远这般脆弱。
从他十三岁起,他每年都会来这里,似是永死,又似永生。行走在沙海之间,经常,会有一种恍惚生死的错觉,就像走着走着,忽然想起,却迷惘了,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就像现实中无止境的征战与杀戮,每一次的出征,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着回来。
只有到这生命最初之地,透彻地经历一次死亡,他才会觉得他还活着。
或许,对于他,生命本来就没有因果,只是习惯。从一开始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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