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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那雄鹰展翅的奋力搏击长空,从那一天起,他有了新的名字。那个黄昏,他们的关系变了。
一年前的早春,他们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用尽了心思哄她宠她,可是她却冷然以对,那个时候,她恨他,无关家国,只为自己。从那个时候起,他们的爱与恨,从家国天下这样大得荒诞可笑的层面转到了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感情层面。那个地方的春雨,不似江南的细如牛毛,绵绵密密地洒在脸上,温和而细腻。那里的雨,极大极大,冰冷彻骨,从九天悬河直泼而下,兜头浇来,直叫人冻如骨髓!他仅剩下那最后一步,停在台阶前回身来望她。她的背贴在雕花门板上,看着他站在雨里回眸。
今年的秋天,纳克斯节,他装醉脱身,带着她跑到百里之外的当今山。浩瀚无际的沙海,他的背后,是上古洪荒。她站在沙山顶上看他,他笑了,她亦笑了。或许,她这一生,也忘不了那一天,他一身单衫站在晨曦初露的草原上,临风而立,单薄而潇洒,火红朝阳在他身后冉冉升起,万丈光芒沐他衣冠似绯,他笑得那般灿烂,只对着她。
泠霜积攒了几年的悲伤一瞬间倾巢而出,难过得泪如泉涌。已是很习惯眼泪的味道了,在她的生命里几乎已氤氲成了空气的味道。
咸而微湿,带着薄薄的温暖。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已经被冰封成了雕像。
他总是这样站着,站在那里,站在她可以望见的地方,她一抬头,一回首,就能看见,看见他。
她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这是世道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要变得如此疯狂?如此不可理喻?!
她太想痛彻心扉地彻彻底底撕心裂肺地嚎哭一次了!放下骄傲,放下尊严,放下责任,放下仇恨,放下一切的一切,只是单单纯纯地哭,流泪。
她眼里的世界,全部模糊了。
她便看见了他从哑儿手中拿过了披风,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动作迟缓而僵硬。他把披风披在她肩上,粗粗地一裹,将她打横抱起来。
“他死了……”泠霜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刀削斧刻,冷峻清苦,早已泣不成声。
“对不起……”他的声音无比疲惫,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无力而苍白。他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一步一步地朝寝室走。
纯净无暇的雪面,只留下他的一串脚印。
* * *
哑儿打起了门帘,熏人的暖气扑面而来。都尉府的地下都烧着火龙,房里的温度极高,暖如阳春三月。
似乎还怕她冷,段潇鸣又叫人添了两个火盆到榻前。
一阵忙碌之后,所有人都退下了,陡然间安静了下来。
泠霜的抽噎声已歇,只是望着炭盆里烧得火红的炭出神,安静地流泪。
“不要哭……”段潇鸣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一只手搭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另一只手逡巡在她的两颊为她拭泪。
“他死了……真的死了……”泠霜倚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
“我知道。”段潇鸣轻答,声音喑哑低沉。
“现在,我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真的一无所有了……”泠霜搭在他胸口的手猛然一紧,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襟。
“不!你还有我!还有我!”段潇鸣骤然收紧双臂抱着她,如有千钧之力,声音紧紧绷着。
“你?是啊,我还有你……还剩下一个你,原来,我还不是一无所有……”两行泪落下,落在段潇鸣的手背上,他忽觉那泪烫得惊人,一路灼到心底去。
“他要杀我……他居然要杀我?”泠霜从他怀里挣出来,跪在榻上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失神一般问着他:“他为什么要杀我?”
段潇鸣看着她的模样,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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