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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隨著他擦頭髮的動作慢慢凝固，直到他在枕頭上鋪一塊毛巾後躺倒，向也又變回防備性的面無表情。

陶燕坤一早便被吳媽叫醒，今天她要去弘安寺上香。陶燕坤家人都出國了，她清明不需回家。吳媽上完香會帶她去麗棗湖釣魚，陶燕坤這才同意起身。

陶燕坤見識過弘安寺的摩肩擦踵的盛景，每年高考前尤甚。

今日她站在殿門外的菩提樹蔭下，等吳媽去香爐點香。她戴著墨鏡，下巴微微上揚，如不是手裡盲杖，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她的打扮與身高都挺扎眼，許多人會忍不住多看幾眼，自然也不會錯過手裡那根細長的棍子。

這一切她當然一無所知。

陶燕坤聞著太過印象深刻的檀香味，周圍的嘈雜讓她品不到一絲佛門的清淨。

兀自愣神中，她被一個小孩撞了一下，手腕一震，盲杖脫落掉地，嗒嗒彈到不知哪個地方，徒留下小孩尖銳的嬉笑聲。

&ldo;哎……&rdo;

沒人理她。

陶燕坤伸出腳尖點了點，只點到堅硬的地面。

她記得里樓梯有段距離，應該不至於滾下去，她剛想蹲下尋找，只覺手背被輕輕敲了敲，她下意識一抓，盲杖回來了。

&ldo;謝謝啊。&rdo;陶燕坤沖空氣說，想拉回盲杖，但被什麼東西勾住似的有股牽引力。

她心下有疑，扶了扶墨鏡，正待要說話，盲杖另一端被丟下，迎面一陣微風，有人從她眼前快步離開。

這一連串的反應讓陶燕坤緩不過神，越過嘈雜人海而來的一道輕佻男聲更是攪亂一池春水。

&ldo;燕坤，沒想到能在這兒碰見你。&rdo;明輝走到她身邊，左右看了看，&ldo;你的美少年司機呢，剛剛還見到在身邊的，跑哪去了？&rdo;

陶燕坤捏緊盲杖，&ldo;原來明老闆也信佛呢。&rdo;

明輝可不管佛門淨地，走近陶燕坤身邊輕蹭一下她肩膀，&ldo;我說，咱們都舊相識了，能別&l;老闆老闆&r;那套虛偽的麼。&rdo;

陶燕坤遠離一腳，煞有介事地拍拍肩膀，&ldo;我那是禮貌，明輝，看在今兒節日的份上，我們也別互相為難，你有事也先忙去吧。&rdo;

明輝大概又想油膩膩地親近，吳媽適時來救場。

&ldo;喲，明老闆，好久不見了。&rdo;

&ldo;是有一段時間了……&rdo;

陶燕坤打斷可能要扯下去的家常，&ldo;吳媽，香點上了麼？&rdo;

吳媽熱情雖足，但不泛濫，眼明地瞅出兩人的不對勁，趕緊分給她三根，&ldo;啊，來，這呢。&rdo;

陶燕坤告別的笑容明快又疏遠，&ldo;那明老闆，我們先走了。&rdo;

吳媽也抬手揮別，挽著陶燕坤往上香隊伍里排，&ldo;明老闆再見。&rdo;

明輝也頗有風度地道別，目送兩人離開。

那邊向也見明輝上前便急忙往寺廟外遁走，曾有良戴著那副圓形墨鏡在研究牆上的碑文，向也推搡他離開。

出了寺廟外的一段綠道，人群密度相比寺內少，向也忽然在山道的一面轉角鏡處停下。

&ldo;幹什麼？&rdo;

曾有良也跟著他盯著轉角鏡，變形的鏡面里只有車道兩旁行人上下山的身影。

向也說：&ldo;好像有人跟蹤我們。&rdo;

&ldo;哪？&rdo;曾有良完好的那隻眼沒瞧出什麼異常。

向也改變主意，&ldo;我們回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