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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用力抓着我的肩膀,仿佛在以此防止我改变主意钻回车里。
等我完全从车里出来,他就伸展手臂搂住我的肩膀,撑伞的手往我这边挪过来,以免雨水溅上我的左手。没有再和简岚说些什么,秦森直接搂着我朝住院部大楼迈开脚步。倾盆大雨中,即便只是撑着大伞走了两百米的路程,裤脚也几乎湿透。他带我从电梯间上楼,从头到尾都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回到那间单人病房后,我坐到床边,伸手捞来床头柜上的塑料袋,打算换身衣服。一只手行动不便,我原是打算按铃叫护士过来帮忙,却见秦森放下伞就径直走到我跟前,蹲下/身替我脱鞋。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时竟然有冲动要缩脚躲开他的手。
太反常了。这几年都是我来照顾他,忽然的角色转换让我不能适应,甚至隐隐感到恐慌和愤怒。秦森也注意到了我的僵硬,可惜这没有影响他。他帮我脱掉鞋,而后又直起腰杆解开我牛仔裤的腰带和文明扣,拉下拉链。整个过程中他都微微蹙着眉心,表情严肃,从容不迫。
他起身示意我:“站起来。”
我知道他是要给我脱裤子。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就好像我变成了一个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孩子。接着我又想到,这三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因此我站起身,等到他把我的裤子脱下来,再坐回床边。他抖开我的睡裤,又蹲下来把裤腿套上我的腿。我再次站起来,好让他帮我把裤腰提到腰部。
脱下上衣之后,我抬起右手抱住左胳膊,等他再像刚才那样给我穿睡衣。空气微凉,摸到胳膊上鸡皮疙瘩的同时,我也感觉到胸脯产生了一定的生理反应。即使有内衣遮挡,仍让我有些尴尬。尤其在秦森的视线扫过我的身体时,我会忍不住肌肉紧绷。
这几年在他清醒的时候——又是在灯光下面这样没穿衣服的经历,根本不存在。我感到不习惯,更多的是不自在。我意识到我其实可以提出自己穿,不过现在再多此一举,只会让我更尴尬。
好在秦森反应平静,很快就给我穿好了衣服。
我躺回病床上,稍稍松了口气。周岩光医生似乎是掐着时间敲响了病房大门,给我检查过左手的情况,又打开了床侧的侧照灯便离开。期间秦森就静立在病床边,版垂着眼睑没什么情绪地盯着我的左手瞧。除了几个点头示意以外,他们几乎没有交流。
“周岩光,一个小时之前你们已经见过面。”等到周岩光离开病房,秦森重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主动向我介绍,“两年前我帮他找到了他失踪的妹妹,在那之后我们一直都有保持联系。”他顿了顿,脸上神情依旧寡淡,“以前我就有很多线人,你知道我不可能把他们一一介绍给你认识。”
“嗯。”我敷衍了一声,侧过脸仔细打量那盏侧照灯。
秦森沉默了一阵。
他不再像往常一样微弓着背,也不如从前那般腰杆笔直,只能尽可能紧靠着椅背,双腿微微伸前撑住身体。
“我仔细想过了。”良久,他才再次出声,“关于再要一个孩子的事。”
我抬眼看他。他同样在看我,脸上神情平静。从我遇见他以来,就鲜少见他在看我时露出这种平静的表情。通常他看着我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在一个细微的表情或是眼神变化里流露出他的情感。
“你知道我的病这三年为什么没有好转。”语速适中地开口,他双唇翕张,被浓长的眼睫遮去小半的眼睛里映着我的身影,颜色深沉的眼底藏住了所有的情绪,“一方面是在药物治疗的同时没有配合心理治疗,另一方面是我从不按医生建议的剂量服药。”他说,“我很清楚那些药会对我的健康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既然光靠药物不可能痊愈,我就不该再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每况愈下,给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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