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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扬留意“飞鲸阁”的动静,发现数日过去,明斗毫发未损,仍是“鲸息流”的尊主,就连四个劣徒也是安然无事。有一次,四人经过海边,看见乐之扬时,个个得意洋洋,冲着他大声咒骂。
乐之扬心生狂怒,恨不得冲到云虚面前大声质问,可转念一想,这其中必有名堂。云虚知道明斗作恶而不惩罚,足见两人之间有着某种默契。乐之扬甚至于猜测,云虚不让自己说出实情,与其说是顾全叶灵苏的名节,倒不如说是掩盖明斗的恶行。
他越想越气,辗转难眠。这一晚,他登上邀月峰顶,对着海天吹笛解闷。吹了一会儿,望着漫天星斗,不知怎的,忽地想起了星隐谷里的囚犯,寻思:“听那人的口气,似乎认识老爹,也许从他口中,能够找到老爹被害的原因。”又想起那人吟过的离别诗,心头登时一动,抬头看去,月将中天,已过二更。
乐之扬下了山峰,向星隐谷逍遥走去。走了二里有余,前方灯火摇曳,当即隐身一旁,只见两个弟子手提气死风灯,说说笑笑,一路走来。再往前去,也有巡逻之人,正迟疑,忽听“梆梆梆”敲响三更。巡逻的弟子一哄而散,道路上也冷清下来。
乐之扬纵身疾行,不久来到星隐谷上方。正要下去,忽听一声惨叫,他吃了一惊,慌忙缩身后退。
“这滋味儿好受么?”一个声音从谷底飘起,听起来甚是耳熟,“那件事,你到底答不答应?”
但听一阵喘息,一人呵呵笑道:“答应个屁。”声音苍劲沙哑,正是谷中被囚的老者。
“有骨气!”问话的人冷哼一声,老人又是两声惨叫,俨然受了某种折磨。
乐之扬义愤填膺,正要冲上前去,忽听老人说道:“云虚,你有本事就让我死了,这样婆婆妈妈,也算是个男人吗?”
第八章 星隐真人
“云虚”二字好比一桶冰水淋下,乐之扬吓得缩了回去,大气也不敢出,心想无怪声音耳熟,原来竟是云大岛王。云虚的行事实在古怪,夜半三更不睡,却跑来这儿来折磨一个囚犯。
正想着,囚徒又惨叫两声,一声弱过一声,仿佛将要死去。过了一会儿,云虚冷冷道:“也罢,咱们就这么耗着,我看你能撑到何年何月!”
囚犯笑呵呵说道:“猴年马月,你看如何?”云虚呸了一声,囚犯又笑道:“恕不远送。”
谷口黑影闪动,一个人窜了出来,手提一只灯笼。灯火映照之下,云虚一张瘦脸布满了怒气,他在谷口站立时许,袖袍一拂,转身就走。
乐之扬趴在一边不敢出气,直待云虚走远,方才摸到谷口,顺着一根藤蔓滑下,低声叫唤:“老先生,老先生……”
谷中沉寂良久,那囚犯冷冷说道:“小子,你来干什么?”听口气仍是虚弱。
乐之扬笑道:“不是前辈让我来的么?”那人道:“我何尝让你来的?”乐之扬一笑,朗声吟道:“三秋闻桂子,更有离别期,来日泉下逢,会友听玉笛。”
“一首诗又算什么?”
“这是一首藏头诗,但取四句当头一字,连起来不就是‘三更来会’吗?”
那人沉默片刻,忽地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子,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玄机吗?虽是后知后觉,但也胜过无知无觉,足见你心思机巧,堪与老夫议论一番。”
说完火光大亮,透过一扇铁窗射出。乐之扬走上前去,但见铁窗后一双眸子,冷若井中寒星,幽幽地冲他打量,当下拱手笑道:“小子乐之扬,敢问老先生大名?”
“我是道士。”那人说道,“俗家姓席,道号应真。”乐之扬笑道:“原来是一位道长,失敬失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