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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馳景一夜都趴在這裡,壓得胳膊都麻了,索性站起來邊捶胳膊邊答道:「嗯。你有傷在身,我嗅覺一向靈敏,就順著味道一路尋到了你。」
席引晝半晌沒說話。
想來是自己走在路上時丟下了那幾束味道極重的花草,沈馳景的鼻子才掙脫了束縛,循著氣味而來。
「謝謝。」
「大夫說……」
一陣沉默後,兩人同時張了口。
看著驟然抬頭望著她的人,不知怎得,沈馳景竟被看得低下了頭。
不爭氣不爭氣!
她臊得臉更紅了,在心裡唾棄自己:見到帥哥就臉紅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你可是女主!不能見一個愛一個!
不然等太子殿下愛上你以後,你這不是傷他的心嗎?
安靜躺著的席引晝並不知道,面前的姑娘已經擔憂自己將來吃醋的事。他只看到沈馳景說了半句話後頓然垂下頭,兩手交搓在一起,面上升起一坨不太明顯酡紅,眼神飄蕩無措,渾然是個未經世事的姑娘。
他忽然有些恍惚。
上一世,他遇到沈馳景時,她已經被提拔到了兵部侍郎。那時她一襲滾邊繡蟒朝服,剛剛從議事廳中出來,步履飛快而堅定。
他當時便心動了。
同樣是上完朝的官員,其他人面上都顯出疲態,只有她,睜著一雙晶亮的眼睛,一頭秀髮挽進官帽里,背挺腰直,步履健闊,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便急匆匆跑去打聽這位女子,後來又不顧身份製造無數偶遇,才慢慢和她熟絡起來。
可上一世的沈馳景沉穩寡言,對自己更是疏離,怎麼會是眼前這個還會害羞的小姑娘?
不過也是。
官拜侍郎的沈馳景已經經過朝堂的磨練,自然不能和未入仕途的小丫頭同日而語。
看著沈馳景緊張到交疊的雙手,席引晝只覺得原本堅硬的心在一寸寸柔化。
是啊。
她做了侍郎後都遭受過那麼多明槍暗箭,那之前只是個小官的時候大概受了更多欺負。
如果自己暗中多給她些保護,再派人去護住她兄長……
說不定,那小丫頭就不會變成大魔頭。
但想起前世的經歷,他還是重重地打了個抖。
保護歸保護,情愛就算了吧。他重生不久,國破家亡的悲痛如鯁在喉,又如何能和滅門仇人重處如初?
空氣滯了片刻,等到沈馳景面上的紅不那麼明顯了,席引晝才緩緩張了口,溫和道:
「大夫,說了什麼?」
「大夫說、說你不必擔心傷口。」突然被點了名字,沈馳景愈發侷促了。她磕磕絆絆道:「你昨日昏倒並非僅僅是流血過多,而是因為落水染了風寒,又遭夜風一吹,才、才昏迷了。」
與面上的羞澀遲鈍不同,沈馳景內心早已炸開了鍋,甚至歡欣雀躍地給自己記了一筆功勞簿:
見到太子的第二日,他講話比上次溫柔了。
席引晝哪裡看得出她內心的小九九。他正想著怎麼委婉地讓沈馳景出去,卻突然聽得一聲鬼叫:「啊!」
他嚇了一跳,忙問道:「姑娘怎麼了?」
沈馳景鬆開下意識捂在耳邊的手,一臉苦相:「沒……沒事,就是突然頭疼了一下……」
該死的!這垃圾系統該來的時候不來救她,偏要在這時候突然開口!
「警告!宿主不可刻意規避危險,否則昨日男主的受傷就是結果!」系統哪管沈馳景的想法,一板一眼繼續道:「磨難是恆定存在的,如果現在躲開,總有一天會反噬!」
還「規避危險」?學金融的啊你!
沈馳景恨的牙痒痒,卻礙於席引晝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