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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你嗎?」江今赴打斷她的思緒。
他終於明白過來她在想什麼了,緩慰的視線微怔,清勁的手臂支在她身側動了動,抬起鬆鬆地叩住她後頸,讓她抬了抬頭,對上濕潤的眸子,他笑笑:「我當然恨過你啊,卿卿。」
應該的。
卿薔唇線動了動,話卻沒能說出去,她想他的恨有理又有據,所以得到這麼個答案再正常不過。心臟如被絞般疼痛,渾身像墜入冰潭,都是她自找的。
「你狠話說得無止盡,臉一次比一次翻得痛快,我無數次跟我自己說——」江今赴捏了捏她的後頸,「我恨死你了,卿薔。」
話落,卿薔攥緊手,指尖陷入掌心,刺痛感似有若無,她看他清俊眉目,一聲不吭落著淚,她對自己說,哭吧,哭個盡興,然後就放他走。
「但後來我發現,三番五次強調的東西不過是為了說服自己,太假就不說了,還沒什麼效果。我上一秒覺得我恨你,下一秒想到你就能推翻,於是我又無數次問我自己,我怎麼能那麼愛你呢,卿薔。」
江今赴看她怔住的神情,勁痩線條起伏,他將她懈勁兒的手攤開,又緩慢地與她十指相扣,骨節摩擦的感覺尤為清晰,他們額頭相抵。
「你明白了嗎?卿卿,南附初見再到如今,五年了——」江今赴嗓音微沉,又很低,帶著柔和的繾綣鑽進她的耳蝸,「愛意坍塌又重建,經久不息。」
纏繞在卿薔腦海里的紛亂一瞬無聲。
她向來明白語言的力量是無窮的,也再擅長不過將話語變成傷人或奪利的利器了,但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為一句簡短的話裡面的堅定意味,仿佛如置溫暖的盔甲里。
卿薔眼裡只剩下江今赴,她看過這張臉太多次了,眉峰微勾,黑眸藏情,鼻樑挺拔,淡唇刻薄。
她見過他寡淡,見過他狠戾,見過他偏執惡欲。她逃避灼燙愛火,略過蓬勃赤誠,想他該是眉梢留雪——
卻不料雪渡春風。
「所以,」江今赴喉結輕微地滾動了下,他逐字逐句,聲音聽起來比她哭哽的嗓子還要澀,「別再趕我走了。」
「別讓孤身做局的事兒落在你身上,你用我,和我一起。」他到底清楚她的想法,輕言緩語地誘哄,「恨我吧,恨我到二十三歲。」
言下之意,在她明年生日到來之前,所有事都會有個了結。
是他給她的保證。
卿薔還沒來得及回答,在他話落那秒就被人攬進了懷裡,手上叩著的指尖被鬆開,他反手掌在她後腰,頭也稍稍靠在她頸側,黑髮是軟的。
她下意識去想,這大概是他們第一個擁抱,在雲雨以外,無關情欲
江今赴的心跳有力穿透胸腔,讓她的情緒莫名穩定了下來。她想自己從始至終,看他最準的還是第一眼,就是風聲搖曳里,她一眼篤定會動情的那回。
手上的溫度在逐漸退卻,卿薔動了動,覺出另一層意思——
他要等一切事了,再聽她的答案。
心跳聲漸漸緩和,卿薔倒是能猜出他想這樣的原因,無非是想讓她在談愛時有個無事放鬆的狀態,但卿薔嘆了嘆,抬手攀上他寬闊的兩肩:「二哥,怎麼會有人把自己排在最末位啊。」
她頭靠過去,剛好瞥見他後頸上隱隱若現的紅痣,又反駁自己當年的想法,心道不是孽緣,是正緣。
卿薔聲音輕飄飄的,她哭起來無聲無息,鼻音也只有一點點,不過尾調會比平時挑一些,江今赴知道她緩過來一些,口吻有了促狹:「因為我是個商人。」
「商人怎麼了?」卿薔望著那被脊骨頂起一瞬的痣,有幾分不經心地問。
江今赴看不到她在為自己的痣出神,以為她的注意力已經轉到怎麼抓人上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