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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不急著你學會御我絲髮了,」川兮說著,不等千也接話,逕自又道,「挽憐又取你心血的記憶,你記起了嗎?」
千也看著她的側臉,光潔的額頭,長長的睫毛,挺翹的鼻樑讓她顯得無比高貴,粉潤的唇瓣不加雕飾,天然動人。
她知道她是在隱晦的探知她憶起的前世有多少,沒有作答,只欣賞著她卓絕天姿,享受她的美。
「那時長離因她而殞,她來見你,你因怨恨她,沒有理她。」川兮自顧自的說著,睫毛垂了下去,長長的影子落在瑩白的臉頰上。
千也翻身,堵了她的唇。睫毛顫抖,掃在千也臉上,痒痒的,帶著情動的嫵媚。
她知道,她在害怕她因連靈短暫,腦中總是一閃而過的畫面最終會帶著前世的怨憤連接成深刻的記憶,帶著深深恨意的,鮮活的記憶。她怕這些活過來的記憶,會推開她。
連靈,從千也的不甚上心,變成了川兮的不再著急。這一拖,就拖到了千也二十三歲成年的新祀後。
新祀日前,延天卻不負所望的將王都拿下,千也軍進駐王宮。而千也,依舊帶著川兮,回了蠻荒。
上一祀新祀日,啟明祀祭中殞命的生靈不多,好似祀獸的數量打破了萬年來的持恆,減少了。這不得不讓千也想到,姑姑三色流光禁錮在那隻祀獸紫色的幽光里,那隻祀獸,幫她重創過戍寒古。
還有海族前君承,曾經的弋久被祀祭,現今的弋久當是同她說話時欲言又止,只說挽憐又留在蠻荒是為了等殞去的弋久。而挽憐又也說,她留在蠻荒,還能見到她。
這所有的所有,都給了千也一個大膽的猜測——祀獸並非不可戰勝,三色流光不僅僅是免於祀祭懲治的標記,那團紫色的幽光吞噬不了三色正統,它會被牽制。
上一祀她沒再見到姑姑三色流光禁錮的祀獸,她想,大抵是前一祀姑姑斷戍寒古一臂,左右了祀獸的口祭,上祀這隻祀獸未免再被左右,並未出現。
可她有預感,她相信姑姑的意志,這一祀,她能再見到她。是她,而不是它。
「你覺得,她會出現嗎?」回到穹峰,千也先去見了留守在此的挽憐又。
「遙占天師說,久兒雖性格軟糯,卻是重情,她需要我。」挽憐又為她斟上茶水,低眉有些憂傷。
「遙岑午見你時,還是無情無欲的占天師,她不會說「她需要你」,她說的,應該是我需要你吧。」那時的遙岑午,心裡腦里全是天地之命,有的只是她這個憾古之人,能跑去海族專意去囑咐,肯定也是為了她。
挽憐又將茶盞推向她的手頓了頓,「你還是這般聰穎。也兒,她是你救的,而今的命運是天地安排的,與你無關,我不怪你,她也不怪你,若當年不是你,她們姐妹二人,無一存活。」
「挽姐姐,那是萬三三行的善,我什麼都沒做過,這善果……」
「可你就是她啊,你的記憶不是在找回了,怎還要論的這般生分。」
怎還要論的這般生分?是啊,為什麼?
千也盯著茶盞中打著旋的茶梗,靜默了許久。
「大概是因為,我不想做萬三三,只想要川洛引。」不想做萬三三,不想記起靈長族國佑公主川兮,只想做千也,其妻是川洛引。
「無一族使命,只為我而活的川洛引。」她抬頭,又補了一言,干冽的聲音有些沉鬱。
挽憐又看著她的眼睛,這雙眼裡,是兩世記憶衝撞後的迷惘麻木,彷徨不知所措的閃躲。
她伸手覆上她微涼的手背,「她就是川洛引,她為你而活,是在失去過你之後,她成為川洛引之時就開始了。也兒,哪怕你再變回萬兒,她依舊是現在的川洛引,你的妻,她不會變回去的。」
她不會變回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