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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雁書想起了不把啥訣修煉到第五層,韓知竹就要罰自己的記憶。
他恨恨地踢了一腳水,浴桶外他砸進去時漾出的水花又增加了一點容量。
風又過,這次不單揚起了韓知竹的衣袍,也揚起了他的發,舒展飄逸的側影在調試琴音的聲響里,跟著薰香一起印上屏風。
程雁書「沐浴淨身」完畢後,是怎麼樣進去的,就怎麼樣出來了。
濕透了的衣服帶著水,在地上汪出一片狼藉。
韓知竹看程雁書一眼:「不換衣?」
怎麼換?程雁書帶著幾分賭氣開始打坐:「不冷,不換。」
韓知竹便也沒有再跟他說什麼,只指節分明的手輕輕抬起,按住了琴弦。
一串如鳳鳴於淵的音調倏而揚起,靈動清越,像是有輕風盈心,連程雁書原本留存的幾分不忿又不順的情緒,一併吹走了。
「凝神,靜心,調整吐息,氣隨意走。」
韓知竹略低沉卻又帶著磁意的聲音響起,仿佛貼近在程雁書耳後。
程雁書放鬆了身體,調整好呼吸,漸漸融入了琴聲描繪出的意境中。
直到琴聲停下,又過了一會兒,程雁書才從一片清明的境界裡回過神來。
所以,自己是真的入定了?這麼簡單嗎?
不止神清氣爽,感覺身體都輕快了,而且被扔進浴桶弄濕的衣服,好像都沒有貼著身子,讓他感覺難受了。
程雁書一摸衣服,發現已經幹了。
是他入定了很久的時間?還是韓知竹在琴聲里融入了靈力,給他烘乾了?
修真還可以這麼玩嗎?厲害啊。
程雁書想著,忽然又自己了自己一個否定:不應該啊。
大師兄天天就想罰他,怎麼可能對他這麼體貼?
多半是在琴修中需要注入靈力,而靈力有了烘乾衣服的副作用吧。
程雁書那剛結束琴修就亂跑的思緒似乎又被韓知竹捕捉了,他撥了撥案上的青竹薰香:「看來琴修效果不夠,雜念仍多,當罰。」
「又罰?」程雁書委屈,「鐵杵磨成針還沒罰完呢!」
「罰……今夜你和鴻川、鑒雲一起,在北辰珠外守夜吧。」
這,雖然是罰,但卻是程雁書意想不到的輕鬆罰法,他壓抑住心裡的慶幸,答道:「好……」
但他的話被韓知竹迅速截斷了。
韓知竹衣袖一揮,空氣里忽然激發出層層氣浪,綿延地向周圍輻射擴散,甚至漫出了北辰珠。
過了一晌,氣浪又層層漫回北辰珠內,全數收歸於韓知竹所在的圓心。
韓知竹抬起眼,聲如薄刃:「有異!」
「啊?在哪?」程雁書茫然四顧,不知如何應對。韓知竹衣袖一揚,快步走向北辰珠外。
再不懂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程雁書也知道此刻最安全的是緊緊跟在韓知竹身邊。他想也沒想,抬起腳就跟著韓知竹出了北辰珠。
鑄心堂的弟子依然如木棍一般整整齊齊挺拔地立在院子裡,另外兩顆北辰珠內,薛明光和白映竹及幾個鑄心堂的弟子同時疾步走出。
掛心著鴻川和鑒雲,程雁書小聲喊起來:「師弟?小師弟?鴻川?鑒雲?」
沒有回應。
程雁書的心驀地被提起了。
白映竹揚聲:「擺鑄心陣!」
她聲音落下,四周卻一片死寂。那十幾個鑄心堂的弟子真如是被種在院子裡的十幾根木棍了。
薛明光低吼:「是什麼鬼?」
韓知竹衣袖再揮,氣浪又重疊著以他為圓心向四周擴散而去,直到推到院門前的那一道,「錚」地發出一聲悶響,像是撞上了什麼東西,又反彈回韓知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