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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件事做成後,他去找藍、黃二人,誰知兩人都躲著不肯見他,他才知到自己只是被他們利用。隨即,范樓案又被趙瓣兒揭穿,父親連聲痛罵他蠢笨。連那個唱曲的池了了,都敢用鞋子打他。
心灰之極,他忽然想到鄧雍進,或許可以直接去求求那人。但侯倫手頭並沒有什麼錢,連份像樣的禮都備不起。他又忽然想到董謙父親培育的那株祥瑞樹,那次他去董謙家,在後院無意中見到。董謙慌忙遮掩,他卻一直記在心裡。現在董謙家只剩兩個老邁之人,應該容易得手。
於是昨晚等到天黑沒人時,他來到董謙家,本想從後院翻牆進去,但從沒爬過牆,試了幾回都沒成,只得繞到前面敲門,來開門的是董修章。他裝作來探望,進去說了幾句話,那個聾仆吳泗一直沒出來。機會正好,他便起身告辭,說從後門出去更近便,就來到後院。董修章跟了出來,他打開了後門,心想只有硬搶了,便回身走過去抱那盆祥瑞樹,董修章大聲喝罵起來,他怕鄰人聽到,一把將董修章推倒,董修章後腦撞到了水缸,坐倒在地上,張著嘴大口喘著氣,眼睛翻白,似乎撞得很重。他驚慌至極,再顧不得其他,抱起那盆祥瑞樹趕忙逃了出去。那盆樹有些重,抱著很吃力,幸而天已經黑了,並沒有人看到他。
今天一早,他雇了輛車,載著那棵祥瑞樹來到鄧雍進府宅前,他將寫好的拜帖遞給門吏,門吏看了看,似乎不願替他通報,他忙說:&ldo;你只要說&l;青鱗巷&r;三個字,鄧大人一定會見我。&rdo;那門吏這才進去通報,過了一陣,出來說:&ldo;隨我進去吧。&rdo;他不清楚豪門規矩,不敢讓那車夫幫著搬祥瑞樹,只得自己費力抱起,跟著那門吏進去。走過寬闊前庭,穿過一道過廳,又是寬闊中庭,這才來到正廳。走到門邊時,他已經手臂酸軟,腰背疼痛,卻不知該將懷裡的祥瑞樹放到哪裡,只有繼續吃力抱著走了進去,隔著祥瑞樹的枝葉,見廳中烏木大椅子上坐著個身穿孝服的中年人,正是鄧雍進。
他慌忙將祥瑞樹放到地上,深深躬身施禮,累得氣喘,連拜問的話都說不出。
鄧雍進卻冷著臉沉聲道:&ldo;我見你,只想告訴你一句話,我並不知什麼青鱗巷,連聽也沒聽見過。知道了嗎?&rdo;
他忙再次躬身,喘著氣道:&ldo;卑職知道!&rdo;
&ldo;好了。你走吧。&rdo;
&ldo;大人!卑職備了份薄禮,就是這棵靈芝龍梅樹……&rdo;
&ldo;我家花花草草多的是,用不到,你拿回去吧。點湯!&rdo;鄧雍進說著站起來,轉身走進內間去了。
一個僕人走過來道:&ldo;請!&rdo;
侯倫只得又抱起那盆祥瑞樹,費力往外走,腿腳已經酸軟,跨門檻時,腳一絆,頓時撲倒在地,花盆摔成幾半,泥土灑了一地,梅枝斷了兩根,根幹上的靈芝也掉落了十幾棵。
侯倫顧不得痛,慌忙爬起來要去收拾,那僕人抱怨道:&ldo;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好了,好了!你快走吧!&rdo;
侯倫只得一瘸一拐離開了鄧府,心比那盆祥瑞樹跌得更碎。他茫茫然一路亂走,出了城沿著汴河來到這片僻靜水灣,才覺得累到再沒有一絲氣力,便一屁股坐倒在青草中,呆呆望著河水,只覺得滿腔沮喪、灰心和委屈,比河水更深長。
少年時,有了傷心事,他不敢在人前流露,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哭一場。長大後,心漸漸麻木,再難得哭了。可今天,他卻仿佛回到孤零零的少年,看著夜色越來越沉,覺著自己已被這世間遺棄。
他忽然想起幼年時,有天父親不在,他和母親、妹妹在燈燭下猜謎說笑,三個人都樂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