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页)
「可大人說,回京都不帶我……」元姝掏出帕子掩面,再放下,竟是一副委屈得紅了眼睛的樣子。
裴宣看著她,一身海棠紅的衣裙,實則與夢中被他揉作一團的緋紅衣衫並不怎麼相似,但加上這雙紅通通的眼睛,這軟軟糯糯的調子,卻無一不讓他想起那荒誕離奇的繡戶中事。
眾般滋味灼得他心底火燒一般,看她兩眼就不敢再細瞧。
「……你可要想好,去了京都,就要永遠留在我身邊了。」裴宣慢吞吞地道,垂著眼瞼。
這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元姝不自在地將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如若不然,大人又想把我送到什麼地方不成?」她打定了主意,自然不會再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心生退卻之心。
「嗯,那你收拾箱籠,我們三日後出發。」說罷,他匆匆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藉口還有事要處理,轉身出了門。
元姝愣在了當場。
好一會兒,才氣呼呼地將手裡沾了辣椒粉末的錦帕丟在桌上。真是的,白瞎她準備了這麼多!這人怎麼這麼容易就又鬆口了!
她蹙著眉頭從袖子裡拿出那張契書——這是昨日她趁他醉了,哄著他寫下答應和她一道回京的保證書,原還想拿出來讓他窘然一下,卻不曾想,全然沒了用武之地!
丹蘭的注意點卻不在這裡,她笑眯眯地問:「姑娘,那那些田產鋪子,還是您的嗎?」
元姝愣了愣,一拊掌,笑眯眯地道:「那當然。」
大人說出口的話,哪怕是醉了說的,那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第11章
◎「在你眼裡,她也該去死嗎」◎
裴宣到衙門時,徐程已早早候在了門上,正同另一名錦衣衛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閒話。
見他來了,忙斂起嬉皮笑臉的神情跟在其身側,低聲問:「大人昨日見到六公子了嗎?」
裴宣嗯了一聲,輕揉著眉心。想起昨日傍晚二人會面的場景,心中直道那位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好說歹說,才肯聽了他的話,和舒兒倒是一眼就能瞧得出是一家子人。
……
那時黃昏日暮,天邊如含霞流丹。
他去了清渭街,到了陸嘉譽的落腳處。
陸靖譽一身粗布衣裳,一副不受嗟來之食的模樣,正坐在井邊砍柴。見他來了,也沒說什麼話,權當沒看見他這個人。
裴宣輕拂去椅子上的灰塵,坐下來看了一會兒,笑了:「六公子倒是有閒情逸緻,怎麼?學起陶老的野趣之道了。」
背著身的陸靖譽眼中閃過一抹肅殺,冷笑道:「不然呢?要做裴大人的走狗,做些構陷忠臣良將的大事麼?」
陸家慘遭抄家流放之禍,陸靖譽篤定是遭人構陷所致,但他如今一介罪臣之子之身,本該和家族男丁一道在流放嶺南的路上,生死皆由天定,機緣巧合被從無交情的裴宣救下了,才苟且偷生到今日。
這些時日裡,他每每鼓足勇氣到街上打聽消息,得到的全是噩耗。
除了利用他陸家人的身份構陷其他忠臣,他想不到這位凶名赫赫的裴指揮使留著他的命有什麼用。
在他眼裡,不識忠臣聽信佞言的皇帝同樣是罪魁禍首,裴宣是皇帝手中最鋒利的刀,陸靖譽沒法不恨他。
「你就不想知道,你二妹妹的下落嗎?」
聽得這話,陸靖譽渾身一震,旋即想到了什麼,木著臉緩緩地劈下斧頭,道:「……她被官兵抓走,理應會被送去教司坊。陸家的女兒最看重名節,哪裡活得過三日。」
陸家出事,男丁流放,女眷充妓,聖旨下的那一日,在京城領旨的一眾陸家女眷不堪受辱,三日裡先後不是吊了白綾就是喝了毒酒,陸靖譽打聽到的消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