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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一身冷汗，很沒骨氣地開始往外泛太歲水。

阿布瞥我一眼，一邊把烏青的眼睛往我身上蹭，一邊安慰我：&ldo;放心啦！你沒出一拳一腳，王不會罰你的。&rdo;

&ldo;可可可可可可，&rdo;我渾身抖抖抖，&ldo;鬼君都動了鬼鞭了，咱王下手不會輕噠！嗚‐‐&rdo;我扽住溫涼衣袖，&ldo;我們跑吧！&rdo;

阿布一把按住我頭，嘻嘻笑：&ldo;傻肉肉，別忘了老子是仙族！&rdo;狐狸又沖邊上的宮宮揚了揚眉，&ldo;他也是！老子犯渾，看誰敢動？&rdo;

嗖‐‐

天空中飛來一隻碩大的短靴，黑色緞面，靴頭鑲銅皮。它翻滾著落向這邊的人群，攜風帶勁，如一枚遠程發射過來的炮彈，不偏不倚砸在阿布面盤上。

狐狸連慘叫都沒有，直挺挺仰面摔在地上，四肢抽搐，鼻血淌了一臉。

我認得那鞋，是阿布老爹狐族長的。

氣貫山河的咆哮在人群外響徹寰宇：&ldo;小王八蛋，盡給老子丟人，給我死過來！&rdo;

阿布清醒過來，猛地從地上蹦起，抓下鞋子狠狠扔回去，嘴上還擊：&ldo;死老頭子，我是你親生噠！我是王八蛋，你就是老不死的千年大王八！&rdo;

人牆外響起一陣壓抑的噓聲，隨即向內分散開來，我望向分流處的盡頭，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ldo;你！說！什！麼！&rdo;老族長眉間插著鞋頭，一步一步重重從外頭踏進來，渾身的毛都扎了起來，頭髮熊熊燃燒著，釋放出奪目的熾烈。

阿布抱頭驚叫：&ldo;臥槽！&rdo;轉身就跑。

&ldo;還想跑？&rdo;老族長太了解阿布的弱點了，抬手揪住他永遠藏不好的大尾巴，還轉動手腕饒了兩圈，僅用一隻手就把他當空掄了起來。

&ldo;孽子，照打！&rdo;隨著老族長一聲爆喝，阿布呼嘯著砸在了地面上，臉朝下活活給嵌了進去。

老族長直起腰拍拍手撣撣衣服上的灰，沖小仙官一抬下巴：&ldo;噯，法不責眾！禍首教訓完了，回去復命吧！&rdo;

對親兒子能下此毒手，對別人又當如何？‐‐這念頭在心裡轉過一圈，是個人都懂得明哲保身見好就收了。那小仙官正眼都不敢瞧一下老族長，躬身作揖點頭哈腰著告辭了。我看見那片騰起的雲飄得好遠了，他還伏在雲頭上不敢直起身。

低頭看腳下，宮宮正蹲在阿布旁邊，拿樹枝在他身上胡亂捅著。

我也試探性地喚他：&ldo;阿布，你死了沒？&rdo;

他沒應我，兀自嚴絲合縫地趴著。

&ldo;哼！&rdo;老族長直走過來照著阿布屁股又是一腳，&ldo;裝什麼裝？想老子再砸你一腳？&rdo;

阿布蠕動了一下，用力拔出臉來，吐吐嘴裡的灰沖他爹翻了個白眼：&ldo;又揪尾巴，回家我一定告訴娘！&rdo;

老族長眼角抽了抽，故作鎮定地望著天，揉了揉鼻子。

阿布有個習慣，尷尬起來就揉鼻子。揉得跟草莓一樣紅！

（3）

因了狐族長的大義滅親，盂蘭盆節當夜，妖界和鬼族的&ldo;百鬼夜行&rdo;得以順利展開。

這次的掌旗手是宮宮，咱王欽點的！

&ldo;這是變相處罰！&rdo;

宮宮氣急敗壞地在豆芽娘子的攤棚里更換禮服，口中抱怨連連。

百鬼夜行的隊列是看似無序實則等級分明的陣列。王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