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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由此判斷，經濟困難是馬才自殺墜樓的動機。

開始，親朋好友們是在圍攻醫院，理由是醫院沒有人性，認錢不認命，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給逼沒了，為什麼醫院就不能墊付醫藥費呢？

在維持醫院秩序的過程中，一名沒有經驗的小警察為醫院打抱不平，說了一句：&ldo;你們怪醫院不墊付醫藥費？為什麼你們之中就沒有一個人為他墊付醫藥費呢？&rdo;

就這一句話，矛盾點從醫院轉變到了公安。

家屬們的話鋒一轉，不再提醫院墊付醫藥費的事兒了，轉而開始質疑案件性質的判定。

&ldo;一定是他的公司不想報銷醫藥費派人把他弄死了！&rdo;

&ldo;一定是他得罪了什麼人被弄死了，我剛才還聽說他談了個女朋友，肯定是那女的謀財害命！&rdo;

&ldo;就是啊，不然他一個有工作的人，怎麼會一分錢存款都沒有？肯定是被騙沒了！&rdo;。

就這樣，家屬們你一言我一語，給馬才的死編造出了一百多種可能性。

既然事情鬧得這麼大，省廳勘查組自然責無旁貸。所以我們在從汀棠市趕回來之後，幾乎沒有休息，直接趕去了五十公里之外的龍東縣。

對於接受這個案子我的心裡是充滿了牴觸的。這個案子，和幾天前督察找我喝茶的那個案子，謎之相似。我知道，不管我如何盡心盡力地工作，承擔被狀告的風險的概率是一樣的。因為有些人&ldo;尊重&rdo;生命的方式，是替他捏造故事，而不是為了還原真相。

我們在殯儀館苦等了十個小時，政府終於做通了家屬的工作。十幾名&ldo;家屬代表&rdo;氣勢洶洶地湧進了龍東縣公安局法醫解剖室里。

&ldo;法律規定，只能有兩名家屬代表見證解剖。&rdo;大寶慌忙地說。

這一說不要緊，直接激怒了&ldo;家屬&rdo;。

&ldo;別給我扯沒用的。&rdo;一名男子怒目圓瞪地說，&ldo;你給我解釋一下，屍體都沒檢驗，你們是怎麼排除他殺的？&rdo;

&ldo;所有非正常死亡，技術部門都要到場現場勘查和進行屍表檢驗。現場勘查和屍表檢驗確定是刑事案件，或是不能確定案件性質但發現疑點的，不管家屬同意不同意，公安機關有權決定解剖並通知家屬到場，家屬不到場的在筆錄中註明。現場勘查和屍表檢驗確定不是刑事案件或未發現疑點的，如果家屬提出異議和解剖申請，也要進行解剖。屍體解剖兩三個小時就能完成，大多可以明確死因。如果屍體解剖不能直接明確死因，或者死因比較複雜的，要進行毒物檢驗、法醫組織病理學檢驗等輔助檢驗。&rdo;我見得多了，解釋起來也就得心應手。

&ldo;你在岔話題嗎？&rdo;家屬沒有聽懂，說，&ldo;我就問你們是怎麼排除他殺的。&rdo;

&ldo;從調查情況來看，在病房裡，不具備殺人現場條件，死者也沒有明顯的社會矛盾關係。&rdo;我說，&ldo;從現場勘查來看，窗戶的窗台上只有死者的鞋印，從屍表檢驗來看，符合高墜傷特徵，這就足以排除他殺了。屍體解剖是為了進一步明確死因，打消你們的疑慮。&rdo;

&ldo;還高墜？高墜後背有那麼多傷？&rdo;一名女子邊哭邊喊，是沒有眼淚的那種哭。

&ldo;那不是傷，是屍斑。&rdo;我說。

&ldo;還屍斑，你怎麼不說是染色的？&rdo;一名知識分子模樣的人說。

&ldo;您可以上網搜索一下。&rdo;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ldo;那你告訴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