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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看不出來這是誰的手筆,就是真沒腦子了。
虞望暮任由她拉著走,眼神落在她的手指上。
這是他的手。
他又將目光落在她的指尖。
這是他的指尖。
他望向她的耳朵。
這是他的耳朵。
望著她,虞望暮滿意地想,這是我的人。
「想吻你。」
江如畫又聽見這沒頭沒腦的一句。
江如畫:沒聽見,沒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
虞望暮的手指間仿佛有著什麼抽取她精力的東西,她垂下眼睫去望,警告他:「先出去再說。」
虞望暮眨眼睛:「沒有人。」
隨後江如畫指尖一麻,就被他拽入了他的識海。
這片識海她許久未曾來過,若說先前還是一片世外桃源般的仙境,如今只剩下烈火焚燒過的廢墟。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周遭的火苗就從地下再度燃燒而起。
灼燒的火苗並未傷害她分毫,而是無限地包容她這一抹綠色的螢火。
她想說話,但是此刻她只是一縷螢火。
只是一縷螢火。
那熾烈的紅色火焰追逐著,燃燒著她,無處不在,無所不至,將她埋入它靈魂深處,等待她開花。
這就是識海的交融嗎?
她的意識都快被這烈焰灼燒殆盡。
嫩綠的葉苗,在默然而滾燙的土地上瑟瑟發抖。
她仿佛聽到了他的低語。
我的,你是我的。
江如畫在頭昏腦漲之中,只想說一句話。
記不得無赦天了是吧?
她咬牙切齒:「那你以後再也別回來了。」
對方頓了頓,卻在下一瞬更加熱烈忘情。也是在這一瞬,她體內什麼東西綻放開來。
焦黑的土壤上,開出一朵花。
江如畫睜開眼睛。
方才的熾烈還在腦海久久帶著餘溫。
她匆忙鬆開手掌中的東西,那是一枚小小的葉子,是蒼藤給她的禮物。
那小葉子上的靈氣已經消失,葉邊乾枯。
江如畫聽到細雨落窗的聲音。
鬼域一盞燈的時辰,冬日已經過去。
她被帶回了無赦天。
此時門吱呀一聲,她抬起眼,對上玉京謠錯愕的神情,隨後被抱了個滿懷。
她聽見玉京謠哽咽的聲音:「你總算醒了。」
江如畫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鬼域曾經與虞望暮說過,要和他一起過年來著。
可惜未能兌現承諾,她垂下眼睫。
「玉師姐,師兄呢?」江如畫笑著摟住玉京謠的脖子,卻感受到玉京謠的一顫。
她心猛地下墜。
江如畫髮絲凌亂,鞋也沒穿就跑出自己的房間。
方外春鶯啼枝頭,萬里山河盡在眼前。
她奔下山門三千級台階。
山迴路轉,見君。
她腳下一滑,在青青台階上墜下,墜入一人寬闊的懷裡。
春雨拂過屋檐,溫暖乾燥的手,他眉眼氤氳在煙雨之中。
江如畫忽的淚凝於睫。
她白色中衣單薄,他便披了件衣裳在她肩頭。
他高大的身影幾乎可以將她完全籠罩在懷中,她抬起眼,望他的眸子。
他聲音溫柔:「歡迎回家。」
她眨了一下眼睛,眼眶還是兔子一樣紅紅的,抽抽鼻子笑了起來:「嗯。」
她將手放在他掌心。
他握住了,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道:「哭什麼。」
隨後吻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