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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扯吧?」他哈哈大笑。
「你憑什麼認為以前的我一定比你笨?——這是不是扯?」
「小時候你好象只喜歡一樣東西——體育。作業都是抄我的。」
「記不記得有次數學考試,雖然抄了你,我考的分數比你還高咧。」閔慧想起日記中提到的一件事。
「對對對。」辛旗一拍腦袋,「後來你還說——」
「——養家餬口的事情就靠你啦,我得專心訓練參加奧運會。」
「沒錯兒。那個時候,我們對家庭的分工就已經達成共識了。」
她微笑。
「我錯了,不該用一成不變的眼光來看你。」他安靜地注視著她的眼睛,目光中有種可怕的穿透力,「打電話回福利院,葉老師說你回家了。老家在大山里,生活挺困難的。我於是以為你去了以後就沒什麼機會讀書了。或者更糟,為了生計早早打工、被迫嫁人……這些天你一直沒出現,我等得很絕望。有時候甚至想你可能都已經有孩子了,所以不會再來了……」
多年住在國外,他的普通話已經沒那麼標準了,吐詞咬字總帶著一絲異國的腔調。個別字在發音時會突然猶豫一下,似乎不確定是否需要捲舌,仿佛口中含著一枚石籽。但他的嗓音特別好聽,低低地、柔柔地、既抑揚頓挫又娓娓道來、語氣就像在哄著一個愛發脾氣的小孩。
「還好啦。山裡的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糟糕……」
「我以為只有我的變化多,畢竟去了國外,沒想到你的變化——更多。」他嘆了一聲,「田田,我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你我了,需要重新了解才能更好地在一起。剛才是我太唐突了,沒嚇到你吧?」
「哪有……」
他越是這麼深刻地反省,閔慧越是過意不去。她的確想把自己扮成蘇田,但刻意去裝會弄巧成拙,還不如本色出演。她所要做的不過是先把辛旗對蘇田的印象來個徹底的顛覆,讓他接受各種變化的可能性,再把閔慧版的「蘇田」推到他面前。有日記墊底,再加上一點虛構,把辛旗平安地哄回美國並不難。待他做完手術身體康復,想怎麼罵怎麼發火都成。一條命反正是撿回來了。
想到這裡閔慧立即轉移話題,指了指棋盤:「這次你先請。」
他拈住一枚棋子往中間一扣:「當頭炮。」
「上馬。」
「進卒。」
「上車。」
閔慧只顧帶兵逃跑被辛旗乘勢吃掉了一個相。
「七步見血,厲害。」她贊道。
「你七步過兵,也厲害。」他淡笑,「很少見到有人這麼捨命保兵的。」
「這是我的布局。」
「大膽,高明。」
一頓鏖戰之後辛旗險勝。他掂了掂手裡的棋子,想了想,忽然皺眉:「田田,你沒故意讓著我吧?」
「絕對沒有。」
「先前那個馬,以你的水平,不該丟啊。」
「……戰略性錯誤。」
他一臉的不信,但也沒有多問:「再來一盤?」
「不了」閔慧趕緊搖頭,「我餓了,而且想早點睡。」
他愣了一下,看了看手錶,將桌上的菜單遞給她:「好吧,你點菜,我去叫rooservice。」
她只點了一碗海鮮粥,辛旗要了牛排、沙拉和紅酒,服務員送過來時說,牛排已經在盤子裡捂了五分鐘,味道剛剛好。說罷接過辛旗給的小費道謝離開了。
兩人快速地擺好了餐桌。
閔慧一面喝粥一面看著辛旗則慢條斯理地切著牛肉。面前的男人坐姿挺拔,吃相優雅,側面曲線如天鵝般優美,給人感覺是又舒服又霸氣,她不知道這兩點他是怎樣同時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