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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國土局每招開一次土地招投標會議,會前他的辦公室窗外就會擠幾層開發商派來的公關小姐。她們一個美過一個,舉著牛皮紙袋翹首等他驗資。他每抬一下頭都會被一雙雙彗星一樣火辣的眼睛灼傷眼,低頭沉浸在成功男士的感覺之中。由於人太多,每個小姐進屋來也說不上幾句話,就放下紙袋走人。任局的所謂&ldo;驗資&rdo;就是&ldo;驗姿&rdo;,只要有幾分姿色的他就在紙袋上暗做記號,特別扎眼的就當面要手機號和姓名,保存到手機上。
有些小姐等不及了就隔窗把紙袋丟進來,回去聽信了。這樣的做法有時也會逗起任局的興趣,閒暇時打電話約見以免埋沒了&ldo;王昭君&rdo;。
按照通行的慣例,牛皮紙袋內除了裝有開發公司的資質及實力報告外還必不可少一個紅包,公關小姐的聯繫方式則在紅包之內。任偉的&ldo;工作&rdo;就是看紅包內錢的多少或約見了小姐能否上手而定在招標會上推薦哪幾家公司,至少不提反對意見。
根據地塊利益的大小,各個公司送給他的紅包少則幾千,多則幾萬,甚則上百萬。送錢多的,他就留下小姐的名片,招標時傾向性照顧。送錢少的,小姐他又看不上,名片他就揚手扔向紙簍方向,管它進去不進去,反正有清潔工清掃。一場招標會下來,他至少要收它個幾十萬,展玩七、八套石榴裙。沒中標的也不會怨恨他,因為籠絡好了他,以後還會有賺錢機會。
招標會是明處操作,任局就有這麼多甜頭,其實更多的土地成交是在暗箱裡操作的,一對一,當面鼓,對面鑼,做生意一樣,你開你的價,我砍我的錢。任局不怕你砍市府的價,就怕砍他的價。一塊地,他其實並不關心賣個啥好價錢,能為市府創造多少效益,而是操心對方捨得給自己出幾位數。只要回扣多,便宜賣了也在所不惜。他就是這樣,寧可市府蒙受損失,只要自己撈得多就行。地賣出去了,管你做啥,倒賣也行,荒著也行,放羊也是好的。
由於眾多建築公司的蜂擁開發,市內市郊近70年內已無土地可開發了,能做的題目唯有向農村發展。
幾千年的農村哪兒有下水道,但也不是放任自流、不採取措施的。不知從哪朝哪代開始,都是在村莊中挖出一個大堰塘,作為家戶人家生活污水的大滲坑。這樣的大滲坑每村都有一個,髒水匯流到這兒慢慢洇掉。
這堰塘除了做大滲坑外,還有許多作用。它雨天用以蓄洪;蓄滿水的堰塘是一村人很好的洗衣池;堰塘旁邊箍個井,塘水洇過來,就是一村人的飲用水;熱天村民在塘里洗澡,水牛、豬、鴨、鵝也都在裡邊游泳納涼;乾旱天可以從塘里挑水去澆菜;村民在塘里漚麻泡樹:塘中種藕養魚,可以豐富一村人的餐桌;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心中都有非常濃厚的戀堰塘情結,他們的童年是在塘水中泡大的,說不完的童年趣事都發生在那裡:學狗刨、扯仰板兒、打水仗、釣魚、逮龜、捉龍蝦、扎青蛙、摸藕、夠蓮蓬、冰凍三尺好溜冰……
就是這麼好的池塘卻被開發商看中了。
汪洋派了三名小姐攻關,並送上一輛豪華轎車才把任偉拿下,簽字將離城最近的二十個村莊中的堰坑都批給他,前提是作為廢地,不要一分錢。
汪洋高價聘請國家設計院資深工程師親臨現場指導,調來大型挖掘機將二十個池塘的淤泥清底擴寬,直到四壁和底部見干土為止,然後打樁下腳,鋪鋼筋,澆灌混凝土,蓋起二、三百層的摩天大樓,高一、二公里,為創世界之最。
眾百姓紛紛找市里解決下水問題。葛佛童受了汪洋的意思,派&ldo;遷村騰地工作組&rdo;的精兵強將逐家逐戶做工作,勸農民乾脆棄矮屋而住大廈,散亂的村舍市府收購、拆除,騰出地塊辦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