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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歷在目的之南的樣子，曾經面對所有人職責也要執意牽著自己的手的樣子。她多想哭，然而淚水被突如其來的一陣乾嘔逼了回去，她難以自抑這種感受，她摸了摸肚子，仿佛背提醒了什麼東西一樣。

她想，或許之南的選擇是對的，他有他的理由，而她又憑什麼要之南接受這樣的自己呢。

之南走在一條旁邊開滿野花的田間小路上，頭頂的天空從淡紫色到淺藍色，一直向遠處延伸。他似乎感受到了普羅旺斯的浪漫，心中卻也帶著香水百合的清冷。往前往後，都是拿坡里的田野，向左向右，一邊是華月的家，是春日青的明亮，另一邊是未走完的路，帶著淺灰藍不盡的暗沉。

他往往要選擇晦澀的一面，因為人生的畫紙上，多一點檸檬黃都會礙眼，少一絲橄欖綠都會浮躁，甚至他必須用深紅加普蘭來慡快填塗。

&ldo;很多年沒來了，但這裡還是那麼美。&rdo;

&ldo;你現在仿佛我的幽靈，想躲都躲不掉。&rdo;之南轉身，范學民清瘦的身軀擋在他眼前。

凌亂的發梢，醉人的眼神，松垮的衣物，之南想如果他沒瘋，或許是個很容易讓女人心動的男人。過去的范學民有著林青松的睿智沉穩，也有蘇正明的溫文爾雅，寒窗數載，飽讀詩書。然而之南對他的評價是：他看人不准，他這一生看錯了三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女人，另兩個，也算是自己女人的男人。

&ldo;你和那個姓蘇的小姑娘好上了是嗎？&rdo;范學民略帶嚴肅地問道，然而之南久不答話，他只能接著問，&ldo;真心的還是什麼？&rdo;

&ldo;你希望呢？&rdo;

&ldo;我其實並不反對，只是希望你不要為了幫我而不去面對自己真正在乎的。你該有你愛著的女孩，你也該愛著美術，那都是你最珍貴的東西，別為了我而放棄。&rdo;

&ldo;有些話我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和你說。&rdo;之南停頓了一下，&ldo;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扶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比我，出入腹我。我已經沒了意義上的母親，別再讓我沒有父親。&rdo;

我所能展現出的唯一的孩子氣啊，只想有個機會讓你來接受。

&ldo;我未曾教你這句話的含義。&rdo;

&ldo;是，你沒有，你曾教會我最多的，是為別人而考量，成為一個友善的人……就像曾經的你一樣。&rdo;

&ldo;也像現在的我一樣。&rdo;他抬起頭，注視著之南&ldo;這一點，我從未改變過，你也許也會發現，復仇和友善本就是不衝突的。或許你會因此而質疑我的行為，但我想，你如果願意這樣想，也就隨你好了。&rdo;

&ldo;很累嗎？&rdo;

&ldo;什麼？&rdo;

&ldo;這樣活著。&rdo;

&ldo;如果你以後不用像我一樣，我想我是不會累的。&rdo;

他驚愕地抬頭，眼神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ldo;要是你的兒子不是我，也許你能作為一個很不錯的父親。&rdo;

&ldo;之南，相信我，我只希望我的孩子是你，任何人都替換不了。你比很多人都優秀，你的成熟與智慧，你的沉穩與博學，比起學校里那些廢物都要傑出。擁有這樣的能力在你這個年齡來看是很累的，然而我希望你能善用這能力。我過去常對你說，天才的偉大之處，在於他們總是努力在證明自己是天才，所以之南，替代我，用你的角度去蔑視所有人，用你的驕傲去支配你的世界，成為支配者。&rdo;

之南不再說話，他轉身，每走一步，他都覺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