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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稚一時愣住了,女人抓她手的力度很大,仿佛用盡了女人全身力氣。
她一時有些喘不上氣。
「您先起來。」許縱承不知是什麼來的,他彎腰,扶起女人,聲音卻淡到了極點:「如果有空出來的床位,一定會有安排。您好好等著。」
女人依舊止不住哭:「許醫生,我可以等,但我兒子等不了啊。他今年才九歲。」
許縱承把女人扶到走廊長椅,明明那陽光很足,祁稚卻覺得那滿是陰影。
她站在遠處看著,許縱承和女人交談一會,似是穩定住女人情緒。
過會,祁稚之前見過的,一名很漂亮的女醫生走了過來,和許縱承說了句話,似是突發情況,許縱承頷首了下,離開了。
走向了自己科室。
女醫生和女人說了會話。
女人看起來比之前情緒要好很多。但正當祁稚放心,準備去找蘇允時,女人卻忽然又沖向了許縱承科室。
祁稚心提到嗓子眼,連忙跟著她。
女人幾乎是跑著去許縱承科室的。
她推開門,聲音顫抖,祁稚在門外也聽到了。
「醫生,你給我走個後門,行不行,我這包里有兩萬塊錢。許醫生我真的求求你了,大家都說你醫術高明,如果是你操刀,我還可以再給兩萬塊錢給你,許醫生……」
女人還想說什麼,許縱承出聲打斷:「我和您說過很多次了,如果有床位,醫院會著人安排。」
女人說話音量加大:「是錢不夠嗎?我還可以加錢的,五萬夠不夠?十萬呢。我雖然沒什麼錢,但為了我兒子,就算是去乞討,也會把錢給你……」
許縱承再次出聲打斷:「不是錢的問題。」
祁稚站在門口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一直都見不得這種場面。
她早聽說,南附醫院心外科尤其著名,向來是一床難求。但聽說和親眼看見又不是同一回事。
當親眼看見時,也替女人感到心酸痛苦。世界上雖然沒有感同身受的難過,但那份揪心卻也是實實在在。
緊接著,女人再次試探著問道:「那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怎麼樣?」
這話過于震驚,許縱承似乎是怒極反笑:「不必了。」
女人走出許縱承科室是在幾分鐘後。
還沒有到上班時間,在忙碌的醫生護士也不是很多。女人推開門那一剎那,祁稚已經沒站在門外,而是坐在許縱承科室對面長椅上許縱承走出科室,臉上看不出情緒。這樣的事對於他來說,大概早已司空見慣,從一開始的不忍轉變成麻木。
其實最看淡生死的和最不能看淡生死的大概是同一批人,因為有救死扶傷的能力,但同時,卻並不能拯救所有人的苦難。
祁稚低著頭,眼睫長長搭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手指壓在腿側,頭髮看起來很柔順。
許縱承看到她,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在無形中,他卸下了某一份力。
離下午上班還有一會,許縱承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朝祁稚走了過去。就像那次在酒店早上,明明不必跟著她一起下樓,明明還要去房間裡拿資料,但卻還是像控制不住自己似的,陪她一起走下了樓。以及陪她去演唱會,陪她吃飯,種種事情似乎都超出了他所控制的範圍內。
忽然又想到什麼,返身去飲料機買了兩瓶水。
祁稚坐在長椅上,腦袋空空,一團亂麻,什麼都沒想,但又什麼都在想。她想給與女人安慰,但又覺得安慰能帶給她的力量實在太薄弱。
她想安慰許縱承,但又思考了會,覺得自己想太多。他當了好幾年醫生,應該見過很多這樣的事。畢竟能拿手術刀的人,心理素質一定很強大,強大到她所不能想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