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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暮歸道:「孩子有個被砍頭的爹能過什麼自在日子,娘你也不能因為兒子的一夜就讓表妹守一輩子寡吧。」
司徒夫人拿帕子捂住臉,再一把摟住兒子:「你成天花街柳巷折騰--娘只想臨了你能給娘找個良家閨女的媳婦--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司徒暮歸淒涼地閉上雙眼,拐彎處的皇上再抬起袖子抹了下額頭,嘴角忽然浮起笑意,轉身低聲道:「回宮。」
恆爰回宮,在寢宮裡踱了兩圈,倒了一杯茶潤潤喉嚨,在桌邊坐下,嘴角一直掛著笑。
半晌,恆爰向小太監道:「朕去思瀾閣,將司徒暮歸從天牢提到思瀾閣吧。」
近一個時辰後,穿著罪衣的司徒大人終於押到了御書房。皇上要密審,太監侍從退到思瀾閣數丈外,恆爰坐在御桌後噙笑看司徒跪定,道:「朕今天提你過來,只想問你一聲,臨砍頭前可還有什麼要求朕的沒有?」
司徒暮歸難得神色疲憊,道:「罪臣罪該萬死,不求皇上寬恕,萬請皇上立刻下旨判罪臣斬立決。」
恆爰再噙笑道:「今天母后來找朕替你說情,朕念在你們司徒家幾代忠良與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准你在天牢里圓房。司徒愛卿精於此道,這一夜替司徒家留個後一定遊刃有餘。圓房第二日朕便斬你,免得天下人說朕這個皇上不通人情,而且,朕今天找你來,還有件事情。」
恆爰負手從御桌後踱到司徒身邊,伸手撈起一把司徒肩頭的發,道:「那天在這思瀾閣里,朕要做的,總要做了才是。」
呂將軍的大軍日夜兼程,終於趕到了淮安府。
到淮安府時正是中午,呂先吩咐先在城外空地紮營起灶,先派副將到知府衙門通報淮安知府。顧況也要去知府衙門知會驗印,方能到蓼山縣就任。顧況在小帳里七品官服穿戴整齊,四個小兵卒受呂將軍吩咐將轎子抬到顧況帳外。程適在小帳旁叉手站著,心道,一路上還不覺得,現在看顧小麼這個陣仗,果然是芝麻大的官也有官派。
恆商挑帘子進小帳,向顧況道:「我與你一道去。」
顧況道:「我去不了多少時候,你在營帳里呂將軍才安心,不然陣仗就大了。」這些天除去睡覺,他與恆商形影不離,舉止言語自在了許多。
恆商道:「我同你去知府衙門卻不全是為你,常聽說州府官員向新任的下屬官員索要見面人事,若無人事或禮金菲薄便苛刻刁難。皇兄也有耳聞,但每日政務繁重,一直分不出神來查,我正好順便替皇兄查探一二,算出來一趟也有些交代,這些方才已跟呂先說過。」
程適在空地上站了片刻,轉到大灶前看飯熟了沒。程適這兩天跟幾個伙頭軍和總伙頭都混出了點小交情,掌廚的二話沒說舀出半碗蘿蔔燉鹹肉給他嘗。程適嘗了兩筷子,正贊掌廚老榆頭手藝精進,抬眼看見呂先正在不遠處。
程適抹了一把油嘴,假做不經意晃到呂先附近,再驚訝一笑抱拳道:「將軍大人!如此巧!」
呂小面瓜點點下巴,程適在他身邊叉腰遙望顧況的小帳,顧況已換好官服同恆商一起站在轎前。程適道:「將軍,顧知縣與那一位,是同副將們一路進城去知府衙門麼?」
呂先只緩步前行,不看他,更不答話。程適跟著他步子走,摸了摸下巴道:「果然是一路去。十分應該!那一位若出了什麼岔子,可了不得。不過將軍你光派幾位副將大人前去,也沒個文官,到知府衙門同那些文官囉嗦,恐怕費神。」
呂先依然緩步前行,程適與他並肩,搓手笑道:「所以,呂將軍,不如」
呂先停步,轉頭望程適,道:「不如什麼?」
程適搓著手,嘿嘿一笑:「將軍,不如屬下同幾位副將大人去,若有什麼交換文書之類的事情也好辦,將軍只當給個機會讓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