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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的床上鋪上被子,折好被筒,方才抱著被子到自己屋裡睡了。
一夜沒睡踏實,時不時爬起來豎耳朵聽聽有無動靜,再伸頭到窗外看看。
第二天早上,顧況的房中仍然沒人,程適在顧況門口嘆了口氣,門外忽然有動靜,原來是呂先的親兵前來告知他去軍中銷軍籍。
程太師言而有信,呂先果然沒怎麼為難他,很痛快地親自替他銷了軍籍。程適順便向呂先道:「對了,呂將軍,有件事情托你幫忙。你若是見到顧況,和他說一聲,我去尋兩位師父了,讓他自己好好保重,等我尋到了師父,就寫信告訴他一聲。」
呂先點了點頭。
程適順路在街上買了兩件衣裳,置辦了一些乾糧,打成一個包裹,鎖好院門,向城門行去。
走到一條小街上,想起他和顧況曾經在街頭的菜攤上偷蔥,被賣蔥的追著打,顧況不如他會四處亂鑽亂逃,一頭裁進了一筐爛菜葉子中,被他揪著領子拎出來,險些兩個都被賣蔥的抓到。
程適想著,忍不住樂了一下。
再一路向前走,將到文華門邊,想起和顧況一道考明經的舊事,又樂了一下。
街角有兩個孩子正打做一團,頗像他和顧小麼當年打成一團的架勢,宋諸葛曾對他說過:「這個世道,處處可靠又一無可靠。」想想真他娘的對。爹娘老子靠不住,快餓死的時候,該丟還是丟。以為從小一個心的還是靠不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跑了。
世道如此,無可奈何。
程適背著包袱走到南城門邊,迎頭碰上當日在袁德軍中的一個兄弟,這位兄弟一直在恆商那一方的軍中,此時也無事閒晃。看見程適,又驚又喜道:「程兄,正想找你喝酒哩,聽說不單睿王呂將軍,連聖上都和你有交情,這回一定發達,兄弟還要靠你多提攜!噯?你背著行李做什麼?」
程適道:「兄弟做不來官,覺得悶得慌。我的兩位師父還沒找到,準備去找師父,然後浪跡江湖!」
那位兄弟驚愕地看了他半晌,又道:「可程兄,怎麼只你一個?」左眼眨了一眨,「顧軍師呢?」
程適嘆道:「唉,不要提了,千古多少傷心事,合到散時總是悲。」
那位兄弟沒聽程適念過詩,驀然被麻僵了,等回過味兒來,程適已經走遠了。
許多許多年後,當玉鳳凰和段雁行的兒女都長成風華的美女和少年,程適身為長輩,還時常教導他們一些人生的大道理,譬如感情。
「你們將來,若是瞧上了什麼人,千萬別以為弄到手了才算稱心,讓他最舒心最快活,方才是喜歡他對他好的至境。你們也要看清楚,這樣待你的人,才是最喜歡你的人。」
段雁行的大兒子笑嘻嘻地道:「知道了,程伯伯。」順道拍一下馬屁,「程伯伯真是情聖。」
程適洋洋得意道:「那是當然。」
段雁行的長女還記得幼時的往事,眨著水靈靈的眼睛道:「對了程伯伯,我們小時候,你老拿出來吹的那個故事,一直沒說後來的,娘說,最後的結果是程伯伯最了不起的時候。我們現在年紀夠大了,程伯伯可以說了呵。」
程適咳了一聲,擺擺手:「唉唉,那個是我的私事,不當拿出來說。」
段雁行的兒子女兒們不滿聲一片,程適故作嚴肅地踱出門去。天色和美,暖意融融,遙想許多許多年前,他背著包袱獨自走出京城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
那時候,他心裡確實有些媽媽的犯堵,看著顧小麼每每瞧著恆商的小樣兒,他就知道顧小麼其實對恆商動了心了。但他想不透,顧小麼對恆商動心在何處?要說小時候不過一起在一個被窩裡睡了一年,他和顧況,一起摸爬滾打十幾年,從來都在一處。好吧,恆商是長得俊秀,黏黏糊糊的話兒一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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