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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入一條通往戈賀斯特的小路,開始尋找旅店。旅店總會有瓷器要修,而且現在她已經來到哈若蓋的老家一帶,也就是說,她一定有機會找到認識他的人。
她吃了一客不夠熟的冷牛肉和一份生菜沙拉,這裡的餐室和史戴因的任何餐室都一樣漂亮,她祈禱著她桌上的碗盤,只要一個就好,是有裂痕的。因此當那份盛在一隻有裂痕的玫瑰瓷碗裡的罐頭水果端上來的時候,她幾乎就要歡呼出聲。
是的,女侍也同意那個碗很漂亮。她不知道這個碗貴不貴重,她只是這一季來當臨時工( 要知道,把整個世界當作闖蕩地盤的人,是不會對家居用品的價值感興趣的) 是的,她認為應該是有當地人會來修理他們的瓷器,但是她不清楚。好的,沒問題,她當然可以去問問看。
被問到這麼漂亮的瓷碗是誰修理的的時候,老闆說這個碗買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是在梅特非公園附近的一個零工那裡,他有很多這種東西。修理的那位師傅當時就已經很老,現在說不定已經死了。不過如果愛瑞卡想找人修理瓷器的話,倒是有一個旅行商人隔三岔五時會到這附近來,他叫帕爾馬。清醒的時候他能把碎成五十塊的東西拼回原狀,你看不出裂痕在哪裡。但是你得先確定他沒喝醉才行。
愛瑞卡聽著帕爾馬的各種惡習和長處,然後問道他是不是這一帶惟一的修理師傅。
老闆認識的只有他。不過最在行的莫過於哈瑞。
&ldo;哈瑞? &rdo;
一位師傅的名字。大家都叫他哈若蓋。哈瑞。不,老闆不知道哪裡可以找到他。
住在往布藍奇利方向的某個帳篷里,據他的了解。他覺得那裡不是適合愛瑞卡只身前去的地方。哈瑞可不是一般所謂的好公民。
愛瑞卡走出戶外,再度暴露在炙熱的空氣中,為了剛聽到的消息興奮不已。哈瑞會一連好幾天,有時甚至好幾個禮拜,不離開他的臨時居所一步。只要得到一小筆額外的進帳,他就會舒舒服服地坐下來把它喝掉。
要去拜訪瓷器修理匠之前,先要準備一些破損的瓷器。愛瑞卡驅車進入唐布里奇礦泉療養地,惋惜著她深居在卡佛利公園的大姑媽並未以睡眠抵抗糕點的誘惑,而是外出在萊姆樹下散步。然後她走進一家古董店,花了慈生的一些棺材本買來一個無聊的跳舞小瓷偶。之後再開回潘伯瑞,在靜謐的午後選擇一條人車罕至的小路,胡亂將人偶往車內的腳踏板上摔去。
不過這個人偶倒是蠻堅固的。就算愛瑞卡緊抓住它的腳,對著車門柱敲擊,它依然完好無恙。最後,惟恐更大的暴力會將它打成粉碎,她只好用手指捏著人偶的一隻臂膀把它折斷,這會兒她有了去找哈若蓋。哈瑞的通行證。
對於一個你懷疑偷了大衣的流浪漢,你很難直接去打聽他的形蹤,不過說要找瓷器修理匠就可以理直氣壯了,被問的人不會心生詫異或疑竇。愛瑞卡只花了九十分鐘就見到了哈若蓋。本來還可以更快的,但是帳篷的位置遠離任何一條既有道路;首先要循著一條穿過樹林的手推車軌跡往上走,這條軌跡連靈活自如的丁妮都過不了,接著經過一片開闊的金雀花田,視野可達遠方的美德威谷;然後進入第二座樹林,一直走到另一端的林中空地,這裡有一條小溪,溪水流入一方幽暗的水池。
愛瑞卡希望帳篷如果不在樹林裡就好了。她從童稚時代開始,就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不過她不喜歡樹林也是不爭的事實。她喜歡可以看得到遠方。雖然眼前的小溪在陽光下明亮、清澈又快活地奔流著,但是在凹處的水池卻是沉靜、深邃而難以親近。這種突如其來的神秘黑水窪在肯特郡倒不常見。
她把小人偶握在手裡,林中空地剛剛映入眼帘,一條狗猛然衝出來對著她歇斯底里地狂吠,粉碎了寂靜的空氣。噪音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