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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臨睡之前,眾人將乾癟老妖的屍體堆放在後院,期間成覓伶哭著鬧了好幾十回,被成道逢勸進自個兒房間裡關著,後來一整晚都沒敢跨出門檻之外。
康問聽得師父這般言論,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了,剛好印斟也沒打算進屋,師兄弟二人便並肩坐在璧御府後院內最高一處房頂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開始聊天。
康問說:「師兄,以後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凶祟合力襲擊來楓鎮,你說我們打不打得贏?」
印斟神色淡淡,說:「打不贏。」
康問瞬間喪氣,一時說不出話了。
印斟停了一會兒,方繼續對他說道:「璧御府的人數實在太少。」
康問耷拉著頭,長聲嘆道:「師父不收徒弟,我們也是半吊子水……以後人家聽到璧御府成家,誰還記得咱們是和游清神君拜過把子的至交好友?」
印斟道:「這些都是虛的。」
康問悶頭埋在膝蓋里,半晌,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悚然道:「……對了師兄!」
「什麼?」
康問眼底帶著猶疑,沒忍住繼續問道:「今天在山上碰見的那個人,你真的……不認識嗎?」
印斟腦子一溜圈,很快轉過彎來:「不認識。」
康問說:「可他喊你師兄!」
「那人是我在神祠里遇見的……看著可憐,就給了一些吃的。」印斟想了一想,還是如實答道,「他說自己是銅京島上來的,可能是那邊無家可歸的難民吧。」
康問擰眉:「難民都有力氣翻過一整座山了,那還能叫難民嗎?」
印斟淡道:「……誰知道。」
「而且,我看他好像會點東西。」康問說,「箭射得那麼穩,以前肯定在哪兒練過。」
印斟道:「問題不在他身上。重要的是,現在拂則山外圍一帶區域,管束過於鬆懈,不論是人是妖,都有漏洞可鑽。」
「也是……」康問苦惱道,「反正大家都過慣了太平日子,從沒想過哪天要遭災。」
印斟沉默了一會兒,只道:「你別多想,師父教你修習多年的術法,總有一天要派上用場。」
康問咬了咬唇,還想反駁些什麼,印斟卻說:「好了……明早還有事情要忙,我也有些累了,都回去歇著吧。」
「師兄……」
康問稍一回頭,轉眼印斟已縱身一躍下了房頂,連片多餘的背影也沒能留下。
其實一直到現在為止,康問覺得不安煩擾,而印斟是人不是木頭,自然也會與他抱有同樣的一份心態。
——畢竟大難臨頭,誰都想要追求安逸的現狀。
印斟在外忙活一天,這會兒是真的有些累了,腦殼疼手腳也酸,一進屋打水洗了把臉,便掀開薄被直接上榻睡覺。
今夜的月色甚是刺眼,打從入夏以來,就一直是這樣,往往照得人無法安眠。
但印斟沒能入睡的原因並不是這個。他鑽進薄被裡安靜躺了大概有小半片刻,忽又不知為何,一個猛子坐直起身——
隨後翻身,下床,猝然伸手,將那滿床薄被朝上一掀!
果然,從裡邊一咕嚕滾出一個白花花活生生的人。
謝恆顏躬身蜷在床榻最里一端,睡眼惺忪,望著室外溢滿窗台的點點月光,懶洋洋地說:「師兄,熄燈。」
下一刻,就被印斟連人帶被一起拽往床邊:「你給我下來!」
「不……等等……不要!」
謝恆顏適才從睡夢中驚醒,一裹薄被,連忙伸手扒拉著床板慘叫道:「不行,不要,不可以,啊——」
話沒說完,嘴巴讓印斟一把捂住:「你叫那麼大聲,是想讓所有人聽見?」
謝恆顏用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