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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先是一陣沉默,而後眾人盡皆起立掌聲雷動。我忽然明白,前面十個評審,應當都是家境不錯,人生未經歷過什麼困苦之人,所以他們愛好美食,講究食物的色香味,根據自己的喜好來投牌子。而後面的十位評審,大都貧寒出身,深知吃不起飯或是吃不飽飯是生活中常有的事,珍饈美味可望而不可及,只有曾一味的菜讓他們覺得親切,覺得感動。
場上的曾一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憨憨地笑。老人走過去,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同他熱切地交談起來。
這時,看台上的洪景來走下來,親自迎向老者,&ldo;大哥!&rdo;
老者應聲回過頭去,笑意更深,&ldo;你回來啦。&rdo;
先前,我就覺得這個老者面善,原來他眉目之間跟洪景來竟有幾分神似。他就是洪景來的大哥,他居然就是天下首富的親哥哥紅景天!我頓時覺得眼前有一團黑雲,感嘆人生的變化何其無常。
洪景來和紅景天同時把賞銀還有一枚金戒指交給曾一味,隨後漫天飄灑起慶祝的花瓣還有彩紙。很多人涌到曾一味的身旁,把他高高地拋了起來,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星星。金不換和么九站在周圍,歡快地鼓著掌,徹底融入這前所未有的熱鬧里去。
我默默地走到曾一味做的那碗飯前,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樸實無華的味道,一如那些平平凡凡的人生。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樸實,和之前那些菜的奢華大相逕庭,才更顯得它難能可貴吧。人生,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轟轟烈烈。人生本來就是一半苦一半甜,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苦還遠遠多過於甜。剛才曾一味的目光那麼堅定,大概就是因為相信了這道菜的真實,能夠打動平凡人吧?
我回頭看了人群一眼,心中無限欣慰。終於,又讓曾一味站回到他本來就應該站的地方,終於讓他的雙手,又拿起本來就屬於他的廚刀。
他終於回到了自己本來的人生,而我的人生呢?
我離開會場,行到一條小巷,忽然被人伸手攔住,
我驚訝地抬頭,見是靳陶。他穿一襲象牙白的長袍,像是晴天碧日裡的一朵蓮花。他本來就生得清俊的五官,在陽光的照she下,有了一種璀璨的風采。
&ldo;好久不見了,林夫人。&rdo;
我行禮,&ldo;好久不見。&rdo;
&ldo;我從雲掌戶和東班首那裡聽說了很多有關於你的事,看來小小的一方徽州,也困不住你這條潛蛟。&rdo;
我大聲笑道,&ldo;公子真是過譽了。林晚無德無才,在徽州城呆著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哪有什麼潛蛟之說。倒是聽說近來姑蘇通了運河,賢王之流,又給你們添了不少的麻煩吧?&rdo;
靳陶的臉色微微暗了暗,&ldo;實不相瞞,這段日子,九州商會確實是鬧翻了天。那些掌戶和商人竟然聯名提出要更換大行首,弄得我們措手不及。&rdo;他看了我一眼,&ldo;也因此,大行首實在是無法脫身,冷落了你。&rdo;
我驚到,&ldo;更換大行首?&rdo;
&ldo;是,一任大行首的任期為兩年。本來無大過錯,便可以自然地連任。但那些人以大行首無功為由,要他退位讓賢。&rdo;
這所謂的賢指誰,背後的主使人是誰,我們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想到賢王的動作這麼快,已經想要瓦解念臨風的勢力。但如今靳陶好好地站在這裡,似乎又證明了結果沒有我想像得那麼壞。這個從未與我正面交手的對頭,殺父仇人,讓我陡然起了畏懼之心。
&ldo;那夜決明說,他馬上就要來徽州……&rdo;為何到現在還未出現?
靳陶似乎也有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