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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喬嬤嬤笑她大驚小怪,「外頭書攤上,戲院裡,誰沒看過呢,這本還是白先生頭一版,外頭那些都不知道第幾回刻了呢。」
路金喆便把那書放著,算收下了。「我原來只是聽人說,當新聞呢,那我好生收著,慢慢看。」
喬嬤嬤見投她意,很是得趣,又悄悄找補道:「也就是在閨房裡看,輕易不能拿出外頭去,要壞了名聲的。」
路金喆忙不迭點頭,「還有什麼沒,」她指著筐子裡一疊雜色布片子,問道:「這是什麼?」
說起這個,喬嬤嬤面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做了個揖,笑道:「這是百衲衣,還沒做完呢。為我那未出世的小孫孫準備的,算下來也就臘月里下地,家裡早早地給他預備著麽!」
「您老福厚,又開枝散葉了,」路金喆很明白這個,順勢道:「缺什麼色兒的,我給他補上。」
喬嬤嬤果然眼神一亮,正投她下懷,掰著手指頭道:「那些尋常顏色,如土褐、鵝黃、草綠、靛藍都有,唯有大紅,我們鄉下人,一尺紅布頭都要花錢買呢,家裡的要麼都糟爛了,要麼色不正。」
路金喆點點頭,「正好我有一件大紅茯苓花襖子,去歲過年的時候做的,做的時候就窄,沒穿幾回,不嫌棄我找來給你。」
喬嬤嬤聽了,哪有嫌棄的,忙笑道:「不嫌棄,不嫌棄,做百衲衣就是穿過的才好!」
紫燕在一旁聽著,立刻開箱子,找出舊年裡封存的大紅襖子,捧出來給路金喆過目。
「正是這件,料子極難得,我哥採買的,府綢也就這樣了。」金喆又沖小燕兒道:「難得老人家來一趟,你從我箱子裡再揀幾件,拿那些老成色的,她們平日裡也能穿。」
「哎唷,」喬嬤嬤在凳子上左右坐不住,連連推辭:「不用,不用!先剛那一車菜管家嬤嬤已經給過錢了,我再得您這件紅襖子就盡夠了,哪能連吃帶拿呢,叫人看著怎麼說嘴!」
小燕兒果然又從翻揀出幾件壓箱底的衣裳,捧出來拿一件包袱包住了,對喬嬤嬤笑道:「又沒外人看著,我們姑娘肯送,您老兒擎收著就是了!這幾件衣裳都沒穿過幾回,過了時季,就放起來了,您拿回去給家裡的媳婦姑娘們穿去,合不合尺寸的自己改。我們姑娘不能常去你們那裡,村子上有什麼好玩的,有趣的,還勞您多跑兩趟呢!」
一面說,一面把包袱放到她懷裡,喬嬤嬤摟住便難撒手,喜不自勝,對金喆道:「我老婆子跑兩趟不值什麼,您要是再缺什麼,我還給您蟄磨去。」
路金喆又從手作台子上抽出一個匣子,遞給喬嬤嬤:「這個也托嬤嬤帶回去,別推辭,不是給你的,是給村子上姐妹們的。裡頭裝的是我扎的珍珠花釵,有梳篦,有釵,有簪,拿給她們,就當謝她們的花樣子。」
喬嬤嬤接過匣子,打開一看,裡頭果然擺著十來個小首飾,她眼尖,知道並不是金銀的,但它們件件漆紅點翠,形制可愛,口裡連聲叫佛,「這可比買的好看多了,姑娘,您真送她們?」
路金喆笑著點頭:「有什麼不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連那珍珠都是一般的米珠,實不相瞞,都是我練手剩下的,不嫌棄就戴著,要麽當梳頭傢伙使也行。」
喬嬤嬤忙搖頭,「姑娘不知道,鄉下丫頭,連根紅繩都要攢錢買呢,更別說珠釵,怕是有的孩子連見都沒見過。這是好東西,她們瞧了一準高興,念您的好。」
路金喆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兩眼彎彎:「我也念著她們呢。」
喬嬤嬤也極有眼色,諸事辦完,主人家端起茶碗,這就是要謝客了,因此起身告辭,一番留讓過後終出得門來,小燕兒將她送到繡樓下。
銀芽仍舊伏在美人靠上繡扇面,見那喬嬤嬤背著包袱挎著筐走了,笑道:「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