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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傅藍嶼和喬雲錚,幾乎陪他通關了全部的青銅白銀局,還有很多場黃金局,兩人除了保護他,還不遺餘力地教他,希望他不斷增長經驗與實力,將來能走得更遠。
他們陪著他成長,他很難想像,如果沒有他們,自己當初能活多久。
最深厚的情誼,是從刀光劍影的修羅場裡,一分一分建立起來的。
傅藍嶼通常對他直呼其名,景鶴二字叫得字正腔圓。
偶爾高興,或者商量正經事,又或者鼓勵表揚他時,也會很自然地喚一聲「鶴鶴」,跟對待小孩子似的。
景鶴喜歡聽她這麼稱呼自己,沒有誰比她叫他的名字更動聽。
但那時他還不曾意識到,這微妙的喜悅感,正是某種情愫萌生的起始。
二十一二歲的年紀,血氣方剛,無奈他對待感情這方面從來懵懂遲鈍。
其實可能的話,他倒寧願自欺欺人一輩子,也不想後知後覺,發覺自己對她起了另外的心思。
究竟是從哪一刻開始的呢?他不知道。
他但凡知道,當初就會立即將想法扼殺在搖籃里,也不致這念頭一路如蔓草瘋長,一發不可收拾。
喬雲錚是他哥,傅藍嶼是他姐,對他而言,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麼多年,他一個字也不曾提起。
他那時覺得,沒關係啊,只要能像現在這樣,大家永遠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好。
他從未做過失去他們的假設,直到二十五歲那年夏末,他聽到了喬雲錚的死訊。
喬雲錚離開了,傅藍嶼也做出了最殘酷的決定。
這世間,沒有什麼能夠長長久久,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被綁定系統的玩家,哪有資格奢求。
留宿在新星公寓的那晚,他躺在客廳沙發上,用枕頭蒙著臉,流了一夜的淚。
轉天清晨他回了趟家,拿來了長期綁定的契約卡。
「姐,把這個簽了。」
多年來,喬雲錚和傅藍嶼頂風冒雨,無論遭遇多嚴酷的局面,都始終提刀擋在他的前面。
他無以為報,只有這一點點的堅持,哪怕註定分別,也想代替喬雲錚踏上那條路,護傅藍嶼周全。
縱然走不到最後,也要拼死而為。
在傅藍嶼三十一歲生日的那晚,他親手做了蛋糕,上面點的是22的數字蠟燭。
她問他為什麼,他告訴她,自己剛認識她時,她就是二十二歲。
她在他眼裡,永遠都是初見時的樣子,慵懶冷淡的外表下,有一顆驕傲又柔軟的心。
在她的最後一場白金局內,她舍了一條命,當作給他的回禮。
——鶴鶴,遊戲快結束了,我沒什麼能留給你的,就送你一道護身符吧。
手腕上纏繞的那道紅線,就是他的護身符,後來在一場規則特殊的必死局中,他沒能順利通關,醒來後卻好好地躺在自家床上,他依然活過來了。
他想,她如果知道這件事,應該也會覺得欣慰。
給傅藍嶼踐行的那一晚,白簫、白笙和紀翎三人,都在動情說著道別祝福的話,只有他從頭到尾沉默喝酒,一言不發。
之後他送她回去公寓,沒有隨她上樓。
他站在原地注視著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樣刻在腦海里,久久不肯移開視線。
他忽而笑了,和當年一樣,笑得乾淨爽朗,眼底有光。
「姐,我就陪你到這裡。」
就不說後會有期了。
因為後會無期。
在公司事務不忙的時候,景鶴偶爾也會在論壇上翻翻帖子,選擇一兩個青銅白銀的客戶,帶對方通關。
這其中有乖巧的、服從指揮的,也有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