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趙如語(第1/3 页)
二夫人魏氏雖然低著頭沒有回嘴,但板著一張臉滿臉不高興,眼裡還閃過一抹怨毒之色。
坐在她身後的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亦低著頭絞著手帕,這正是跟許熙抱錯的那個孩子,名叫趙如語。
侯老夫人見狀,朝她招了招手,叫道:「語姐兒,過來祖母這裡。」
趙如語抬頭看了侯老夫人一眼,站起身來慢慢走了過去。
侯老夫人道:「你姐姐畢竟是咱侯府血脈,接她回來,你可不能多想。你在家裡這麼些年,祖父和你父母沒少疼你,早把你當親生的看待。你親生父母也沒了,這裡就是你的家。往後啊,你仍跟以前一樣,知道不?」
趙如語心裡冷哼一聲。
說什麼疼她,還不是看中她有利用價值?
她打小就知道母親不疼她;又因為父親是庶出,母親的性子也不討喜,老夫人、夫人待二房的所有孩子也只是面子情。
母親一直看不起父親,隨著外祖的升遷,她在二房裡行事越發跋扈。但也不知是積威還是曾在老夫人、大夫人手裡吃過虧,她在兩人面前卻是不敢放肆的。
也因此,趙如語覺得只要討好了老夫人和大夫人,獲得了她們的歡心,她才能過上好日子,起碼以後給她訂親,老夫人、大夫人也能盡心些。母親那裡是絕對指望不上的。而有老夫人、大夫人做主,母親也不敢多說什麼。
所以趙如語打從九歲想明白這一點起,就百般地討好老夫人和大夫人,在她們面前裝乖巧,學什麼東西也拼命地去學,讓教導嬤嬤在老夫人、大夫人面前誇讚她。也因此,老夫人和大夫人對她也漸漸看重了起來,到了她十三歲,大夫人出去交際,總會將她帶上。
她也沒有辜負大夫人的這番心,每次都能將別的小姐給比下去,獲得眾位夫人的誇獎。就在今年賞荷宴上,平南侯二公子看中了她的容貌和她顯露出來的才學,央求母親要來跟侯府提親。平南侯夫人便托人跟大夫人透露了結親的意思。
古代的封爵的承襲分為世襲罔替、世襲兩種,前者在承襲時按原爵承襲,後者承襲的時候要比照被承襲者的爵位降一等承襲。當然,除世襲爵位外,很多封爵只是終身爵,身死爵除。
而大晉朝卻沒有世襲罔替的例子,都是世襲和終身爵。綏平侯府就是從親王、郡王、國公,一直降等到現在的侯爵的。等現在的綏平侯一死,世子繼承的時候就要降到伯爵了。
本來從國公爺降爵到侯爺,綏平侯府在貴族圈中也不算丟份,因為這很常見。但人家被降爵的,男人們或在朝堂上任高官,或在軍中擔要職,總有那麼一兩個有出息的,能支撐著家族不倒。
可現任綏平侯爺自小多病,文不成武不就,二老爺和三老爺都不是有出息的——當然,一方面是資質不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庶出,老夫人打壓著他們不想讓他們太有出息、超過自家親兒子的緣故。而小一輩里,幾位少爺的表現也平平。
再加上在國公爺在世時,府里出了好幾件倒霉事,花了不少錢,把家裡的積蓄花光了;後來國公爺生病拖了幾年,醫藥費是個大開支,每天名貴藥材跟流水似的,府里實在支撐不下去,賣了許多宅子、鋪子和田地,綏平侯府的衰敗,在京城眾人眼裡是可以預見的。
這種日漸衰敗的貴族,在貴族圈的婚姻市場裡自然是不受待見的。也因此,無論是綏平侯世子趙靖宣,還是其他幾個或嫡或庶的少爺、小姐,婚配時都不大如意,娶、嫁的人家,要不跟侯府一樣都是日漸衰敗的,要不就是沒有根基的五、六品小官。
而一個家族是否能興旺起來,一個是靠後代自身的本事;一個是靠聯姻。
現在侯府的後代都不能幹,聯姻的對象檔次也越來越低。如此下去,只能是惡性循環,越來越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