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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捏著薄如蟬翼的信紙,指骨間幾近泛白。
這哪裡是一封家書,這簡直是一封情書。男人翻來覆去看了三遍,始終不能相信這是阮清莞寫給他的,裡頭不是情意綿綿,就是款款深情,著實不像她的風格。
記憶中,那個女人對他的態度一直是冷淡漠然,從不曾有一分笑顏,更不曾有一句好話,她怎麼可能給他寫這種東西?
男人寒冰般幽暗的目光遲疑了片刻,忽而抬起了頭,「夫人在京城沒事吧?」
他的嗓音裹挾在邊境大漠的蕭瑟夜風中,像夾雜了點點黃沙,粗啞中壓抑著極深濃的情緒。
那送信的侍衛一愣,下意識搖頭:「未曾聽聞有恙。」
「只有這封信,據說是夫人特意交代了的,一定要送到將軍手中,可見夫人對將軍的情意之深。」侍衛見男人情緒不對,連忙又補充道。
情意之深……
景翊瘦削的下巴一哂,輕扯了扯嘴角,眸中嘲諷之意盡顯,阮清莞對他能有何情意……
而後,他低下頭,視線忽的定格在信尾落筆的「妻莞」二字,寒潭般幽深的目光久久不能移動。
透過那熟悉的字跡,仿佛能看到信紙背後的人,那個讓他在無數個漫漫長夜夢醒的人。阮清莞信上說的思念是真是假尚不得知,可他五年來對她的朝思暮想卻是實實在在的。
可他知道,自己不過是自作多情,所以即使思念成疾,也從不踏回京城的路半步。
然這一次,男人的心動搖了。
沉默良久,景翊薄唇一抿,將信封好好地收納進了懷中衣領,而後恢復了平日裡的冷硬面容。
「備馬,準備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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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時節的雷雨總是格外多,白日裡還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到了晚上就下起瓢潑大雨,伴著陣陣雷聲。
竹苓將棲霞居的門窗都一一關好,山梔從後廚回來,請示阮清莞:「晚膳已經備好了,夫人可要準備用膳?」
阮清莞斜倚在塌上,眉目間有些疲憊。許是因為上一世的她死在雷雨天,重生回來後每每遇上雷雨,她的心口總會莫名的不舒服。
「先撤下吧,我沒什麼胃口……」
話音剛落,一道驚雷陡然砸下,三人的目光同時轉移向外,一時間都沒有出聲。
與此同時,景府的大門在雷聲中被急促敲響,轟然的雷聲與敲門聲此起彼伏,驚醒了門房的值守。
「這麼大的雨,誰啊?」
夜黑風高,風雨飄搖,門前的大紅燈籠搖搖欲墜,下人不耐煩地披了蓑笠,踏著滿園的雨水而來,撥動了門栓。
門外站著兩個人,為首的那個牽了匹馬,昏暗之中看不清長相,只一身的狼狽衣著讓門房守衛皺起了眉。
「快走快走,我們府里不收借宿的!」
他說著擺了擺手,正要在暴雨中關上門,那人身後的男人卻驀然出聲了。
「怎麼,如今連本將都不認識了?」
此時恰有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將整個黑夜化為白晝,男人鋒利深邃的眉眼也盡展露出來,門房不由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
「將……將軍!」
第4章 回京 妾身心疼您
整座將軍府誰都沒有想到,他們那五年未曾歸京的主子,居然在這個電閃雷鳴的雨夜不聲不響地回府了。
阮清莞在棲霞居得到消息時,驚得差點從塌上摔下來。
上輩子這時候景翊不曾回京過啊?怎麼會這麼突然?
來不及思考,阮清莞連忙趿著鞋子下床,迅速坐在了梳妝鏡前,招呼山梔竹苓道:「快!快幫我梳洗上妝!」
這一世他們夫妻一場,見面的次數卻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