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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澤聞言斜看了他一眼,眼尾帶著笑意。
車內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姜珩察覺車內空氣都變得稀薄,呼吸稍顯困難,視線看向窗外,卻又沒忍住偷偷看了幾眼靳澤,如此幾回後視線又回到裝有蝴蝶胸針的袋子上。想起最後賀文彥看靳澤的不服氣眼神,不免擔憂道:「你今天把賀文彥得罪了,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靳澤則不以為意,「他哥我都得罪這麼多年了,多得罪一個又怎麼樣,之前你不也是這樣說的嗎?」
「小姜老師自己都忘了?」靳澤眼中含笑溫柔地注視著姜珩。
「沒忘,但是賀文彥從小都被賀家慣壞了,特別記仇,我擔心他後面找你麻煩。」
「我也很記仇,他搶你競賽名額的事我也記得呢。」
姜珩眼神停在靳澤帶著笑意的側臉上,他說這話時眉梢微揚,但語氣卻格外認真。
自從十四歲他外公死後,姜珩從母親那裡接收到的教育都是忍一忍,讓一讓。
所以就算當年他懷著競賽名額被搶的滿腔委屈告訴姜玉霞時,得到的卻是一聲深深的長嘆。
「媽媽知道你委屈,可賀家不是我們能得罪的,忍一忍吧。」
忍,讓,這兩個字貫穿了姜珩的整個青春期,他變得越發沉默,待人有禮,不和人起衝突。忍一忍,讓一讓,一切按照姜玉霞希望的那樣生活,他知道母親的不容易,所以他努力磨平自己的刺。
可是在午夜夢回時,他不止一次問自己為什麼要忍讓,明明那個名額就是屬於他,他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這場持續了整個青春期的夢魘直到今天被靳澤盡數撫平。
「我們現在去哪啊?」姜珩漸漸從回憶中脫離,只是目光依然時不時落在靳澤身上。
靳澤儘量將自己的心思都集中開車上,以免總是看向姜珩,聽到這句話後又拉回自己的注意力說:「去吃飯。」
「你有什麼忌口嗎?」
「我都可以。」
「中餐還是西餐?」
「中餐。」
「行。」
「我們在這裡吃?」姜珩抬眼看著門口過於明顯的酒吧裝飾問。
「不是,有點事。」
現在還沒到酒吧營業的高峰期,店內人並不多,幾名酒保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在靳澤踏入店內的一刻,就有相識的酒保前來搭話,挽住他的胳膊。
「靳總,好久沒看到你了。」
姜珩皺眉看著眼前這一幕,好在靳澤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你又是來找小陽的?」
「對,他人呢?」
搭話的酒保嘆了口氣說:「小陽,你金主來了。」
聽到金主兩個字,姜珩的眉毛都要擰到一起了。
靳澤還包養其他人了?
現在還要帶自己去看他?
姜珩僵在原地半步都不想進去了。
靳澤回頭時才發現姜珩還在店門口沒有進來,朝他朝朝手說:「來啊。」
姜珩低著頭不樂意地往裡面騰著步子。
還沒看見那位小陽,就聽到他雀躍地喊著,「澤哥,你今天怎麼來了?」
澤哥。
澤哥。
澤哥。
刺耳尖銳的聲音圍繞在姜珩耳邊。
很快就從酒吧裡面走出來一個男生,染了一頭黃色的頭髮,五官雖然不算特別優越,但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與姜珩略帶憂鬱的氣質完全相反。
「你什麼時候把頭髮染成這個顏色了?等你爸知道了肯定要揍你。」
靳澤一邊和小陽說話,回頭發現姜珩越走越慢,以為是光線太黑,他本就近視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