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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瓔珞紙人驟然站起,竟一步步跨下傷者的身軀,朝著水桶走去。
場面忽然變得非常詭異,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轉睛。
沾著劇毒的黑色紙人,沿著地面上硃砂與血液畫出的軌跡,一步一步爬上水桶,然後摔進了加滿鹽的清水裡。頃刻之間,符紙與黑氣盡皆融化在水中,無影無蹤。
差不多就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地上的傷者竟陸續醒轉過來。
&ldo;把人帶走。&rdo;練朱弦向等候在一旁的雲蒼弟子們叮囑:&ldo;扶去靜養,這幾日臥床少動。還有,無論傷者是否辟穀,一律多喝鹽水。留意觀察小解,不再出血才算沒事了。&rdo;
那些候命弟子之中,也有幾人是先前在山門殿外圍觀過瘋子辱罵練朱弦的,此刻卻都對練朱弦服服帖帖,立刻便將傷者全都轉移了。
又有人問起地上的那桶鹽水應當如何處理。練朱弦表示蠱毒入水即化,只需挖坑將水深埋。一年之內,土上不要種入口的蔬菜。至於木盆,燒了便是。
他正囑咐到這裡,突聽一陣腳步嘈雜。方才負責處理屍鬼遺體的幾名弟子闖將進來,卻是首先瞥了一眼練朱弦,然後才向春梧君及諸位殿主稟報‐‐
經初步檢查,在屍鬼後背發現一處刺青,確信應是五仙教紋身。
屍鬼竟是五仙教中之人?
要說全然意外倒也未必。畢竟若論天下毒蠱之術,的確要以五仙教為尊。
然而練朱弦還是覺得奇怪‐‐五仙教兩百年來不曾登上雲蒼,為什麼偏偏卻是在今時今日,出了這檔子事?!
他越想越蹊蹺,仿佛落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當中。四周圍全是敵非友,虎視眈眈。
可越是窘境,就越不能露怯。
於是練朱弦抬起頭來,從容地與眾人對視,忽然發現唯獨只有鳳章君低著頭,若有所思。
他在思考什麼?
練朱弦無法繼續推斷,因為已經有幾名雲蒼弟子走上前來,將他團團圍住。
心知不妙,他正色道:&ldo;這是做什麼?!&rdo;
春梧君和顏悅色道:&ldo;還請毒仙見諒。蠱毒在中原畢竟稀有,如今這山上唯獨只有毒仙一位五仙教中人。還請毒仙配合調查,也好還仙教一個公道。&rdo;
練朱弦環視四周,殿內是雲蒼門人,殿外是各路門派。此事若不弄個水落石出,必定會讓五仙教的聲名雪上加霜。
再說,若這果真是一個蓄意構陷的陷阱,就更不可以負隅頑抗。古人尚有胯下之辱,這點小事若忍不得,跳將起來,反叫旁人看了笑話。
他左右一權衡,爽快道:&ldo;練某願配合調查,但待案情水落石出之後,也請仙君激濁揚清、以正視聽。也要叫那些心存偏見的人知道,今後莫要將那些歹毒之事,盡皆算到五仙教的頭上來!&rdo;
春梧君點頭:&ldo;這是自然。&rdo;
說完擺一擺手,監管雲蒼法度的凌霄閣閣主立刻上前,向練朱弦抱拳施禮。
&ldo;練毒仙,得罪了。聽聞南詔有以符咒驅使走屍的異術。不知你身上有無驅屍符?&rdo;
不待練朱弦回應,他又扭頭朝著兩名雲蒼弟子使了個眼色。
兩名弟子領命上前,卻又面露難色,顯然是不敢與練朱弦接觸,唯恐染毒。
練朱弦乾脆道:&ldo;我自己來。&rdo;
說著,他就除下了腰間的乾坤囊,將裡面裝的各種符紙、器物逐一取出,再倒轉囊袋以示徹底空無一物。
凌霄閣閣主盯著幾枚用金絲箍住的竹筒,問:&ldo;敢問裡面是何物?&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