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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对佛世尊,及天龙八部人非人等,劝于阎浮提众生临终之日,慎勿杀害,及造恶缘,拜祭鬼神,求诸魍魉……——
《地藏菩萨本愿经》
傍晚时分,靠近塞北的代洲城笼罩在一片晦暗之中,时值深秋,江南还是草木深蔽绿肥红瘦,这里却已经风霜劲吹一派肃杀了。因为距离城北三十里外便是北宋的重镇雁门关,是以此地经年有重兵把守,战事的频繁与战乱的深重使得方圆数十里人烟稀薄,满目萧条。
黄昏后的代洲城内,大街小巷见不到几个行人,凛冽的西北风刮起街面上的尘土和草叶,泼泼剌剌地旋得满天都是。城内最大的客栈“福安”老号的门廊前,早早地就挂起了一盏“气死风灯”,红黄的光影映照下,那面粗布幌子也迎风呼呼啦啦作响。
客栈的门半掩着,为了遮挡寒气,还特地在外边挂了一道用野草编织的厚帘子。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正掀开草帘,探出半个身子,向西边张望,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突然间,西北角隐隐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蹄声渐近,正是朝这个方位奔驰而来的。
店伙计顿时面露喜色,扭头朝着店里边吆喝,“来了,今早上出去的那班爷们可不是回来了么!”赶紧迈出门槛去迎接。
此时,骑马的人已经来得近了,一前一后,共有三匹马。店伙计心里暗自嘀咕:“怎么只回来了三位,那十八位爷们呢?”朦胧中,见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身穿宝蓝色劲袍,左手抱着一团用红披风缠住的物事,右手则扯着后边两匹马的缰绳。
灯光下,见他发髻散乱,惨白的脸盘上犹自沾着不少血点子,胸前的衣衫上也是黑红一片,挂在腰间的长剑如今也只剩下了皮鞘。看到这情形,伙计不禁打了个寒噤,心想遮莫是遇见了盗匪?他依稀还记得今早上这班人离开客栈的情景,这位客官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位,身披红披风,看起来神采飞扬,那些人都叫他春霆贤弟。
便在这时,门帘一撩,掌柜的迎了出来,照着伙计的后脖梗子就是一巴掌,“叫你在这里傻愣着,还不快扶几位客官下马?”伙计这才愣过神来,忙颠颠地让那年轻人撑着他的肩膀下来,并随手接过他手里的两条马缰绳。掌柜的也帮了把手,要搀住那人,那个叫春霆的却反指着另外两匹马,有气无力地说:“先扶那……两位下来。”
掌柜的和伙计这才看清,敢情那两位之所以能趴在马背上,原来是被人用布条绑在了上边,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矮胖子,一个却是身穿袈裟的和尚。当下,两人七手八脚地给解开布条,把人从马背上拖下来,却是一动不动,鼻翼间猛地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原来这两人竟是身受了重伤。看到这情形,掌柜的和伙计面面相觑,当初这些人前来投宿时,这一僧一俗隐隐便是带头的,这胖子好象还是什么帮派的头目。
当下,两人颇费了些气力,才将这两人背进了客房,放在床上躺好,掌柜的又吩咐下去,让人给整治热汤饭菜。那位叫春霆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歇了半晌,待一碗热汤灌下去后,脸上才有了些许红色,便从身边取出一锭纹银,交付掌柜的,让他即刻去请城里最好的跌打大夫。
掌柜的拿了银两刚要退出,突然,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传了出来,那个叫春霆的年轻人这才想起包在披风里的孩子,揭开来看,见里边露出一张涨得通红的小脸蛋,孩子两只漆黑光亮的大眼正瞪着自己。看到这番情形,掌柜的心里暗自惊异,猜想这里边肯定有蹊跷之事,正要退出门去,却又被那年轻人喊住了。
“掌柜的,烦劳一并去裁缝铺里,给这小儿买得几件衣衫。”叫春霆的人说到这里,脸色隐隐泛起微红。
待掌柜的答应着去了,年轻人关上房门,见那婴儿依旧啼哭不止,便抱起来用手轻轻拍打,只是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