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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写生期间没有工作任务,所以邹伟然也就无所谓画什么,看什么顺眼了就可以开工。这里的人对于以画画为生的工作是很陌生的,更搞不清楚插画师算是个什么职业,在他们看来邹伟然就是个有钱没处花的闲人,整天无所事事尽做些莫名其妙的没用事。
不过,这个闲人付了住宿费、伙食费,请人帮忙时都会给出很好的报酬,未必是钱,更多的是一些小玩意,也不知道他来到这个交通不便的地方怎么就能随身带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铅笔橡皮圆规直尺尽是整盒整盒地拿出来。
小山沟的人对邹伟然虽然私下里议论纷纷,但都不排斥他,好奇心强的人还会请他给自己画幅画什么的,他画出来的人跟真的似的。
邹伟然无视这里的人对他的议论,他我行我素,悠闲地消磨时光,悠闲到给小土狗画了一部简易连环画‘一天的生活’,小土狗的小主人爱不释手。但就在连环画完成的第二天,小土狗惨死在一棵枯树下。
小土狗被开膛破肚,皮大半被剥了下来,却又牵牵连连地黏在肉上,很多骨头都已折断,部分粉碎,头骨凹陷,一颗眼球被塞进肚子里跟内脏搅在一起,另一颗眼球还在眼眶中,但被压爆。
瘸腿的小土狗经常被捉弄,孩子们整天打架吵架,大人们嚼着舌根说着谁谁谁的八卦,你抱怨我我抱怨你,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来往间不断有摩擦磕碰,但要说谁跟谁仇大到水火不容,甚至如此残忍地虐杀一只小狗,怎么看也不至于。
邹伟然无动于衷地看着死状凄惨的小土狗,即使他能看出它身上的那些伤绝大部分都是生前造成,这只小狗是清醒地面对残忍的伤害,最后因流血过多而死,但邹伟然并没有多少触动,被虐杀的人的尸体他都见多了见得麻木,更何况只是一只狗。
他对虐杀的原因还比较有兴趣些。
“他回来了……”邹伟然听见有人惊恐地低喃道,那人的视线没有放在惨死的小狗上,却死死盯着那棵已经枯死很多年的老树。
“他回来了……”
低沉压抑的恐慌在蔓延。
关于那棵枯树似乎是有不让说的故事,年代久远,不要说孩子,就连大部分中青年也都丝毫不了解,至少,邹伟然借住的这家一家人都不知道那棵枯死了很多年的树还有个什么说法,他们对那也并非不关心,不过相比之下,显然是小狗的惨死更让他们挂怀。
由于交通不便,这个小山沟有些封闭,也造成了他们独立于外的一些观念,这些观念在平日里并不算明显,毕竟这里只是交通不便而并不是与世隔绝,他们依然了解着外界的发展,依然与外界在交流,所以平日里他们看起来与山沟外的人没多少区别,有人来到山沟他们也与之相处得很好,就像招待邹伟然这般。不过,一旦发生了重大事情,邹伟然这种外人就明显被排斥了。
大人们从老一辈口中探听着关于枯树的事情,小孩们想尽办法去偷听,邹伟然被所有大人回避,小孩们也听从大人的话避开了他不给他套话的机会。唯一还愿意跟邹伟然说几句的,也就只有对枯树完全没兴趣,只在哀伤失去小狗的那个孩子。
山沟中的紧张气氛邹伟然当然感觉到了,但没有人来赶他走他也就当做没发现,悠然地拿着画笔描绘这种紧张气氛——比起勾勒世外桃源,邹伟然画这种压抑调子更得心应手得多。
“狗狗不会回来了吗?”没有玩耍心情的小孩看着邹伟然的画,显得更加难过了。
“当然不会。”没有半点委婉,邹伟然回答道。
小孩轻轻抽泣着,他没有看到他的小狗的惨状,但却已经听说得够详细了。
邹伟然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