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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大無畏地首先攤開紙看了起來——這居然還是一份中央的公開告示,印的紙上還帶著皇家專門的印章。
這份告示,洋洋灑灑文采斐然地揭露了前任林大將軍是如何私通敵國,裡應外合將大洛的國土一點點送給蠻夷以謀求自己的地位,說白了就是大將軍獲勝的戰役都是同蠻夷一起演出來的,那些慘敗的戰役就更好解釋了——這就是大將軍排除異己的好手段。
這份告示首先是點明了大將軍所犯得罪過,而後就是拉上一堆不同品種不同官職的士兵們當證人,眾口鑠金,大將軍就如同那掏心挖肝老妖怪,無所不能,無所不用其極。最後一段還影射大將軍其實並沒有死,而是徹徹底底叛國,投靠敵軍了。
要是有人不信,或者說非要有人搗亂試圖尋找大將軍的下落,那時就更簡單了,反正一切鍋都可以甩給鐵真,說鐵真人內心有鬼,留不得老將軍,於是將其殘忍殺害。
林然感覺像是有人將自己的脊梁骨在一瞬間間抽掉了,全身的力氣好像一股腦都集體離家出逃了,要不是宋景還攬著他,他現在估計已經跪下去了。
張梓淇撕了這張所謂的告示,捏得手指頭嘎嘎作響。
宋景他自己也是被氣成了個葫蘆,但此地目前有兩個人狀態顯然都不太對了,他緊咬牙關,感覺到自己的嘴裡泛出了腥味來。
他咽下這口翻湧的氣血,淡淡道,「皇帝的告示從來都是直接將結果昭告天下就行,而他們這篇,偏偏寫得比起大理寺的卷宗都不遑多讓,這不正說明了他們那群人心中有鬼,欲蓋彌彰嗎?」
蘇遠雖看不見,但這宋景一發聲,他心中便有了個大致的推論了。
「可是,我爹為這個國家兢兢業業,守了大半輩子的邊疆,如今他屍骨未寒,還在這裡被人平白毀去清白?」林然咬牙切齒,淚水不斷地從臉上淌下來,「在這個他用命守來的地方!」
宋景拉起了林然的手,情感上他很想抱著林然一起失聲大哭一場,然後再想盡一切辦法去報復,但理智又堵住了他的淚腺,任由他雙眼通紅,將牙關咬酸。
他覺得自己已經分裂了,理智的那個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如果將真相大白於天下,政府的信用會在民眾之間崩潰的,一個失了民心的人,還怎麼做皇上?」
蘇遠輕輕補充了一句,「而且,我覺得皇上似乎與林將軍有什麼私怨,他對於林將軍人格的侮辱已經過分了,已經達到了會被有心人士懷疑被民眾傳閒話的地步。」
林然仍沉溺於自己悲憤的情緒里,像一隻困獸,除了發出嘶吼,再做不到其他。
那告示裡面特地標註出,關於林家後人的處罰——皇帝因為邊疆大捷,不欲多做計較,將林家所有後人流放至儋州。說是所有後人,其實也只剩林然和他哥林菉的妻子以及一個四歲大的兒子。
裡面又再次註明,林然入宋景家,不算是林家人,可以逃脫一劫,而林菉的妻子也是某位大官員的千金,她可以去林菉脫離關係,依舊不算林家人,最後堂堂皇帝陛下居然只是想將一個四歲大的孩子流放儋州。
蘇遠沒有說錯,皇帝對於林家事件的處理,的確很像兩人有仇,要不然他估計也做不出大擺宴席費盡周章地舉辦林然的所謂婚禮這種沒腦子的事。
林然理智稍稍回了點籠,他通紅著雙眼,怎麼都想不出自家老頭哪裡將皇帝得罪的那麼慘,以至於堂堂皇帝,臉都不要了。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本來打算分別的四人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只好垂頭喪氣地來到蘇遠家的小客廳商量下一步的鋼絲落腳點到底在哪裡。
宋景無意識地眼神掃到蘇遠旁邊小茶几上攤開的棋盤,那是一局未下完的棋,由臭棋簍子張梓淇和盲棋蘇遠兩人共同完成的一盤進退維谷的死局,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