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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沒想到另一個房間裡的兒子兵兵被吵鬧聲驚醒,爬下床來,開了房門,怯怯地望著兩位大人。他們只顧吵鬧,對此渾然不知。秦博文依然站在客廳中央,揮著羅家豪的名片,嗓門越來越高:&ldo;卓小梅你也不想想,以為自己只十八歲,滿身是花,羅家豪還會喜歡你。我看你那不是花,而是一身的賤骨頭!&rdo;這話夠損的,卓小梅火氣上竄,吼道:&ldo;我是賤骨頭又怎麼的?我這骨頭再賤,還有人喜歡,我把這賤骨頭隨便擱到哪裡,總比擱在你這個沒用的男人面前強。&rdo;
風生水起(6)
兩人的吵鬧一步步升級。然而男人嘴皮上的功夫,一般是沒法跟女人相比的,加上卓小梅的咒語越到後面越發狠毒,秦博文一時氣極,又無力還擊,順手操過桌上卓小梅剛裝滿開水的熱水壺,揮過頭頂,咬著牙根,狠命朝地板上砸去。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熱水壺炸得粉碎,整個屋子都跟著猛地一震,仿佛發生了地震一般。幾乎是同時,兩人身後一聲尖厲的驚叫,兵兵栽倒在了房門口。
兩人都嚇住了,愣怔片刻,才奔向房門口,趕忙扶起兵兵。
兵兵倒是沒傷沒痛,只是臉上那天真活潑的笑容已不復現,取而代之的是那痴呆的傻笑。那清亮的目光也變得混濁而空洞,像兩隻電力不足的灰暗的燈泡。他再也認不得秦博文,好像從沒有過這個爸爸似的。在卓小梅面前還算溫順,卻不會叫她媽媽,總是痴痴笑著,左一個奶奶右一個奶奶的。
卓小梅後悔莫及,不該與羅家豪見那一面和接他的名片,不然也不會跟秦博文吵這一架,將兒子嚇成這樣。她帶著兵兵四處投醫,該檢查的檢查了,該化驗的化驗了,卻既沒查出什麼,也沒化出什麼,最後只得在幼兒園老師的引薦下,跑到一位老中醫家裡,給兵兵開了個方子,吃些中藥試試。試了幾個月,也不見有什麼起色。
倒是兩個人不再為羅家豪吵鬧,似乎壓根沒發生過這麼一回事一樣。其間羅家豪曾幾次給卓小梅打電話,想約她出去吃頓飯,說說話,都被她婉拒了。卓小梅並不埋怨羅家豪,兵兵成了這樣不是他的錯,可她不想再愧對兵兵了。兵兵是卓小梅心頭的痛,為此她不知暗自流過多少淚。卓小梅如今別無他求,一心要尋回過去那個聰明可愛的兵兵。
秦博文也終於下了決心,拿出家裡的積蓄,和汽車製造廠一位姓鄒的工人師傅一起買了部的士,輪班上街跑起了出租。如今計程車多如過江之鯽,但只要跑得勤快點,一個月下來每人也能拿上一千五六,比過去上班並不差。
兵兵怎樣才能好起來呢?卓小梅腦子裡總是裝著這個問題。
想著這些是是非非,亂糟糟的屋子不知不覺便已收拾妥當。抬頭看看牆上的石英鐘,時間也不早了,卓小梅走進廚房,開始做晚飯。
飯快做好,秦博文回來了。這一個月他跑白班,天黑前交班,每天都這個時候回來。因車是他和鄒師傅兩人各出一半的錢購的,跑班時間一月一換,除了的士應繳稅費,比如所得稅、養路費之類共同承擔之外,各人的收入歸各人,多跑多得,少跑少得。一班跑十二個小時,毛收入總有個一百二三,少的也有百來塊,如果碰上運氣好,還會有一百五六,甚至兩百也難說。卓小梅從沒過問過秦博文的收入情況,但他很自覺,每天的收入都會留一半給家裡,餘下的第二天加油和應付別的用途。
進屋後,秦博文把該留給家裡的錢放在臥室的柜子里,找幾件換洗衣服,去了衛生間。等他回到客廳,卓小梅已將飯菜端上了桌子,一家人坐下來吃飯。兵兵傻是傻,吃飯還自覺,卓小梅不用怎麼操心,只給他盛盛飯夾夾菜就行了。三人都不說話,這倒挺符合孔聖人&ldo;食而不語&rdo;的古訓。那次大吵之後,夫妻倆除了有話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