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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了解他,所以我不評判他。蔓蔓,你在心裡衡量一下,你能不能確定你在等他變好的同時他真的會如同你所期待的那樣變好。」
阮輝一直都不太贊同何曼君的教育方法,當年兩人就為教育孩子這事產生了諸多分歧。如果不是因為她和阮蔓無果,她也不會把他搬來。
「爸爸和媽媽是在大學認識的,那會兒你媽媽也才十九歲,那個年齡也還是很美好的。我們大一就在一塊兒了,在一起四年。畢業就結婚,婚姻生活八年,總共十二年的時間。我們還有了一個可愛的你,可是你看,時間會打敗很多東西的。」
阮蔓終於把視線從窗戶移到了阮輝的臉上。
這大概是今天第一個和她說,喜歡誰不是一件錯事的人。無論是何曼君,還是辦公室里的每一個老師,一聽到喜歡兩個字就開始如臨大敵,就像這個年齡喜歡上誰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得立馬把這份喜歡斬草除根。
她的眼神有些木訥,眼睛裡沒一點生氣。
「爸爸,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我在二中,經歷過的那件事。所有人都說我錯了,錯在不該多管閒事,錯在不該見死不救。只有孟野說,他覺得我沒錯,但他希望我以後能自私一點,因為他只希望看見我好。」
「我的名字也是你的姓加上媽媽名字中間的曼字來的對吧。」阮蔓漠然的說,「你們給我取名字的時候也都很愛我,很愛這個家庭對吧。」
「但你們知道嗎?我真的很不喜歡我的名字,阮蔓阮蔓,脾氣又軟性子又慢。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名字,特別是你們離婚之後。」
她的嗓子經過昨晚的嘶吼,今早的辯駁,已經有些嘶啞。
「但是後來孟野讓我讀詩經,我讀到了那句,野有蔓草。」阮蔓嘴角勾起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我突然就不討厭我的名字了,那是十八年以來,我第一次喜歡自己的名字。」
「因為孟野,我才真的成為了阮蔓。」
「所以,我確定。」
「我非常確定。」
阮輝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
不知道那晚阮輝和何曼君聊了些什麼,阮蔓沒去聽,她只是機械地把作業拿出來,鋪在桌上寫。
寫完了學校布置的作業,她又做試卷,做競賽題。
一樣接著一樣,她絲毫沒感覺到疲倦。
最終阮輝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何曼君打消了給阮蔓轉學的想法。
「最後一年的時間了,就不要再把蔓蔓折騰來折騰去了。」
這是阮蔓唯一聽到的一句話。
何曼君當天晚上就決定把能推的工作都推掉,最後一年多的時間她要陪著阮蔓一起。美其名曰是要陪孩子度過最關鍵的一年,實則就是對她的不放心,要讓阮蔓活在自己的視線範圍里,變相的監視她。
她也怕,怕孟野哪天不守信用,又跑回來找阮蔓。
——
阮蔓那天晚上難得的做了個有孟野的夢。
這還是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出現在她的夢裡。
後來她總是會想,也不知道孟野是不是要用出現在她夢裡的這個方式向她告別。
夢裡還是那個夏日炎炎,窗外的蟬鳴一聲高過一聲,從巷口出去的馬路牙子上蹲著幾個正在吃西瓜的年輕人。天因為氣溫高而藍的不像話,萬里無雲。
她沿著馬路牙子迷茫的走,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兒。
路邊的燒烤攤因為還沒到開門時間,大門緊閉著。琪琪超市門口那個簡陋的牌子在風裡搖搖欲墜。空氣中帶著不知道從哪兒飄來的淡淡桂花香味。
夏天又怎麼會有桂花呢?
阮蔓四處尋找著那香味的來源。
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