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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茯苓又一聲道謝。
她小心翼翼擦拭男人臉上的髒污血跡,聲音和緩:「他占領江南以後,我沒想過去找他,我覺得忘了他才是對的,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卻沒想,還能見他最後一面。」
是她開口引來西北軍。
是她推他走上絕路。
她親眼看著,一直看著,看他死在面前。
淚水無聲地滑落面頰,茯苓說話聲中夾帶濃濃鼻音:「他治理江南的方式跟你不大一樣,比較過才知道,你當年對我們做了多好的事。他關心的是權勢,你卻在乎百姓生計,你跟他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她回過頭,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睛裡藏著淚,有悲傷亦有敬仰。她哭著笑了,朝著面前人深深一拜:「你能贏,我萬分欣喜,此乃天下之福。」
這日傍晚,胡高陽帶著軍隊姍姍來遲,進入鳳陽幫西北軍一起掃除欲孽。
張天一黨已差不多收拾乾淨了,街道上到處是西北軍巡迴,與城中百姓相處融洽,甚至有不少青壯百姓自告奮勇,幫忙一起巡邏。看到士兵們大熱天站得累了,有百姓會趁他們休息時送來一碗涼水解渴。
南越餘黨根本無處藏匿,這整個城鎮都心向永安郡主。
胡高陽一路往前走,看得觸目驚心。他拖延至今才出兵,對方肯定猜出了他用意,就看杜平願不願意給面子,看破不說破了。
他長嘆一聲,若在這裡動起手,他根本沒勝算,滿城百姓都會幫著杜平對付他。
是以,他開口的時候特別客氣:「路上遇到點麻煩,來得遲了,首席莫怪。」
他稱她為首席,而不是郡主,話中之意一目了然。
杜平笑笑,不軟不硬地開口:「hu總督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胡高陽笑道,「首席也別叫我總督,朝廷都改日換天了,哪有用舊朝的官職來稱呼的?」
杜平朝他走去,拍拍肩膀道:「你提醒得也有道理,是不妥當。這樣,你這回帶著軍隊跟咱們一起回京,首先軍隊需要重新收編,然後,咱們再好好看看,哪個位置適合你。」她嘴角的笑意有些涼,問道,「你說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胡高陽只得吃下啞巴虧,笑道:「好,就該這麼做。」
杜平笑意從嘴角蔓延至眼底,夸道:「胡大人一直都是個明白人,不枉我寄予重望。」
胡高陽在心裡問候她祖宗十八代,嘴角還得硬拉扯著笑:「多謝誇獎。」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咱們今天剛除掉張天,我正要出去跟百姓們分享這消息,胡大人要一起來嗎?」
胡高陽點頭:「當然,是該給百姓們一顆定心丸。」
西北軍執行力極高,消息一傳下,不及一個時辰,滿城人都陸續來到城門口那塊寬闊空地上,大伙兒拖家帶口的,把孩子長輩都一起拉出來,興致高昂地等待郡主登場。人群從這頭堵到了那頭,水泄不通,熙來攘往。
城口搭著一座架子,幾乎跟旁邊那棵柏樹一樣高,枝繁葉茂鬱鬱蔥蔥,一簇綠葉湊到架子上。
杜平一步一台階,站在最上方。
她一出現,底下湧出熱烈喊聲:「郡主!」「永安郡主!」「郡主!」
首席的稱呼還未傳到南方民間,鳳陽的百姓們仍熟悉地喊她郡主,興致高昂激動。
杜平抬了抬手。
大家一下子收了聲音,眾口如一地安靜下來。
杜平雙手合於胸前,長身作揖:「多謝諸位,我們能贏這麼快,少不了諸位的支持。」
下面又是一陣涌動。
「張天已經伏法受死,其殘黨也已抓獲,大家放心,南方已經太平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