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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玄的態度較之先前更為疏離,這讓跟在蕭玄身後的潤玉心中越發忐忑,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葉天雲,更害怕在葉天雲澄澈明亮的雙眸中,看見和蕭玄那般的疏離,甚至是責怪,但潤玉最怕的,還是看見葉天雲在痛苦中,再不復先前的天然純真。潤玉可以坦然面對所有人的背棄和指責,唯獨不想在這個願意分享給他生辰的孩子眼中,再看不見快樂,那樣的活著會有多麼痛苦,沒有人比潤玉更為清楚。
葉天雲披麻戴孝,全身素白,正專注地練著葉自歌教授的,天一派絕學指劍,頭上原本一直梳著的兩個丸子頭變成了成年才會梳的及頭,聽到動靜後,葉天雲轉身收了招式,平靜地看向潤玉,稚嫩的身形鄭重地作了一揖,聲音中顯然是久哭後的沙啞,恭敬道:&ldo;天一派掌門葉天雲見過潤玉仙上。&rdo;
潤玉在這授衣九月,仲秋之際,生生打了個寒顫,無盡的冷意湧入四肢百骸,讓人禁不住顫慄,心上猶有針扎,痛徹心扉。清脆稚嫩的童音更是如同一記重錘敲在心上,瞬間痛得潤玉呼吸為之一窒。
至此,潤玉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眼前的葉天雲再不會撲到他懷裡甜甜地叫他小叔叔,向他撒嬌了,這個身形還未長足的小女孩,以殘酷的方式長大了。
雙手哆嗦著從胸前拿出還熱著的皂兒糕,潤玉強作鎮定地遞給葉天雲,嘴裡說出的話卻早已語無倫次,&ldo;這皂兒糕還熱著,你要不要吃點……你爹爹的棺槨我放在屋子後面了,等會我們就去……我……&rdo;
&ldo;多謝仙上,我不餓。&rdo;葉天雲將視線移到還散發著熱氣的皂兒糕上,沒有伸手去接,轉頭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淚意,哽咽道:&ldo;我們現在就去吧,我爹爹說過,如有一天他死了,要和我娘葬在一處,生同衾,死同穴,他們約好了的。&rdo;
&ldo;哦,好,那我們現在就去。&rdo;潤玉手足無措地又把皂兒糕放回胸口,視線飄忽著不敢再看葉天雲,掩在袖子中的手緊緊攥著衣袖,胸口未癒合的傷口像是又痛了起來,胸肺間涌動著苦澀和脹痛,眼眶中卻再流不出一滴眼淚。
三人沉默地飛回了葉天雲曾經的家,葉天雲落地收好劍後,就在房屋四方走動,把山上布下的所有陣法都給撤了,然後依舊一言不發地到從放工具的角落裡拿了一把鏟子,走向了屋後,鏟子上有著斑斑鏽跡,顯然很長時間沒有用過了。
蕭玄也拿了把鋤頭上去幫忙,潤玉沉默地站在他們身後,靜靜地看著兩人忙碌,直到葉天雲挖地滿頭大汗,淚流滿面,鏟了一鏟子泥土卻連手都抬不起來,才走到葉天雲身邊,接過鏟子繼續挖土,葉天雲在淚眼朦朧中看了潤玉一眼,再忍不住心中極度的悲痛,撲到旁邊的冰棺上失聲痛哭。
撕心裂肺,哀痛欲絕的哭聲迴蕩在山林間,聽得蕭玄也跟著一同落下了淚水,乾燥的泥土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濕痕,潤玉專注地向下挖著泥土,還是沒有哭,眼睛乾澀地有些刺痛,胸口又悶又酸又苦又痛,獨獨沒有眼淚。眼淚是情感的宣洩,潤玉在不知不覺間,早已失去了這個資格。
冰棺入土,和楠木做成的棺槨靠在了一起,等捧上最後一抔土,豎好墓碑,葉天雲用滿是泥土的袖子擦了擦眼淚,在墳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接過潤玉遞過來的泊雪劍,啞聲道:&ldo;爹爹放心,你跟雲兒說過的話,雲兒都記得,現在有蕭師伯幫忙,雲兒一定會讓天一派傳承下去的,等雲兒有空了,再來陪你和娘親說說話。&rdo;
說罷,葉天雲又朝潤玉作了一揖,就御劍飛走了,望著葉天雲遠去的單薄背影,潤玉佇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蕭玄倒是沒有跟在葉天雲後面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