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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背後方向傳來了低低的啜泣聲,是阿月終於哭了起來。
研一時因為疫情緣故,我們時而延遲返校,時而提前遣返,宿舍成員聚少離多。所以除了我和夏夏,其他兩兩之間感情都不算太深。
尤其是阿月,說話做事總是彬彬有禮,跟誰都客客氣氣講話,反而跟誰都不是很熟。
這其實是一些男性文學作品中的典型女主,頑強、美麗又高潔。如果不用跟她相處,那就像一輪皎皎明月一樣看著也挺好的。
但是如果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至少我覺得,確實有點累人。
因為她對旁人有著等同於自己的要求。她希望所有人和她一樣努力,否則就是懶惰;她希望所有人都和她一樣涇渭分明,否則就是冒犯。
我說過,我很認同「人和人是不同的」這句話,所以即便感到吃力,也能做到和阿月妥善相處。但我不理解的是,阿月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和我很熟。
我以為她既然和我劃清界限、不屑與我往來,那就不會要求我在關鍵時候跳出來幫助她,但似乎她認為我該義憤填膺地痛罵豪豬才是對的。
她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夏夏都比我更像這種人。
不明白,不理解。
阿月給我的壓力很大,那幾天我腦子裡老在捋這個事情,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舒適區。
我的舒適區是冷漠無情的,是自私自利,是不負責任,是鐵石心腸。
夏夏倒是走出來得比我快,雖然和阿月吵了幾句嘴,但第二天兩人就能正常講話,這可能屬於女政客的獨有才能。
她也跟我道了歉,她說:「姐,對不起哦,我真的打算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我沒想把你卷進來。但是你也太好了吧,這種事你都幫我擋了。」
那我還能說啥:「我不是幫你擋,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這事兒停在這兒,那就是我和阿月之間的一點小誤會,要是再往下挖到你頭上,那你就真的是——」
我看著她,繼續道:「你就真的是站在道德的最低點了。」
後來想想,我很後悔沒在這個時候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我能早點和她談談,那或許後面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但是在我試圖和她進一步深入分析的時候,她卻把話題岔開了:「知道啦姐,姐你最好了——所以我現在可以問問那晚的事兒了嗎?你的小雜總到底說了什麼?」
我當時就不想理她了:「沒什麼,就聊學術。」
她往我肩膀上一靠:「懂啦!就是你沒答應他對吧!」
這一刻我只想躲到一個沒有夏夏的世界裡:「有你啥事啊?出去別瞎說。」
她又從我肩膀上彈開:「這還需要我說?玩個狼人殺他那眼珠子恨不得粘你身上,你以為誰看不出來啊!」
這話我沒法接,畢竟連我自己都看出來了。
夏夏又開始自我發揮:「不過說實在的,我覺得他這人好像還行啊,不像你說得那麼油呼啦啦的。姐,他在你這兒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我說:「是的,沒有,能不能滾遠點。」
「為什麼?他以前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我說:「你少管。以前他是我領導,我罵他那是無產階級戰士的反抗;現在他是我同學,我要是再罵他,那就成了校園霸凌。」
「是嗎,可我看他還挺順眼的。」夏夏撅了撅嘴,「好吧,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的話,那我就上嘍。」
我驚了:「你要上啥?」
夏夏說:「你管呢,你扔了的還不許我撿了?」
這種感覺真比便秘還難受。
夏夏的才能是,永遠能從我嘴裡套出我本不願意說的話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