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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卓迂是迂了一點,不知變通也過於固執,不過他內心深處望子成龍之心卻始終未變,也正是因為先是聽聞崔向在縣學以詩書揚名,又親眼目睹他在崔刺史面前從容不迫,出口成章,崔卓眼見崔向學業有望,又聽崔刺史親口許下進入崔氏學堂,他再是自命清高,也不敢拿崔向的前途換取自己的清名。
看到崔卓臉上既委屈又倔強的表情,崔向心中既感動又哭笑不得。父親認為居住於菡萏苑中是權宜之計,是被迫無奈,承情崔刺史太多,不好回報,同時他心中又認定為了他又不得不為之,雖說父愛拳拳,但他還是不喜歡父親自相矛盾的想法,純屬自我折磨。住便住了,或許在崔刺史眼中,一個菡萏苑不算什麼,只要是他欣賞的賓客都可以入府而住。或許他確實另有用意,安心等他開口便是,到時盡力而為,能還多少就還上多少,總之盡心即可。
崔向想歸想,卻是不說出口。崔越這次也識趣許多,閉口不再談論此事,而是將崔向大加誇獎了一通,說崔向不但才學大有長進,與人交往也是進退有度,言談得體,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脫胎換骨倒是沒有,換了一個人倒是真的。崔向後世從小到大沒少被人誇獎,久而久之養成習慣,只要一有人夸,他就一臉謙虛謹慎、戒驕戒躁的神情,似笑非笑卻又有些羞赧地低頭不語‐‐實驗證明,千年以來,人們對於虛心內斂的人都有莫名的好感,即便是親如父子,也是如此。
所以崔卓見崔向絲毫沒有臉露得意之色,而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心中大慰,再想到崔向前景看好,更是連帶心中的鬱悶也一掃而光,長身而起,說道:&ldo;二弟,稍後在袁州城中尋一處上好的酒樓,你與弟妻一同前往,看我崔家兄弟再聚袁州。&rdo;
難得見崔卓有豪氣迸發的時候,崔越大喜,扔下一句&ldo;我在望月樓恭候大哥&rdo;便喜沖沖奪門而去,崔卓望著崔越長袖飄飄、腳不離地遠去的身影,連連搖頭:&ldo;年近四旬,還輕浮於事,不見穩重嚴謹,有失禮教……崔向,以後切記要遇事不徐不疾,萬不可如你二叔一般急躁!&rdo;
兄弟相見,興致所致,即便手舞足蹈也不為過,不過是起身大步離去,就被父親看不過眼,崔向真不知道該對父親什麼好,只是身為晚輩只有洗耳恭聽的份,所以他認真地回答:&ldo;是,孩兒記下了。&rdo;
望月樓位於袁州城東,離崔府倒也不遠。崔卓一行三人趕到望月樓時,崔越已經攜崔劉氏等候多時了。
崔劉氏名劉素素,本是新吳大戶劉東長女,因愛慕崔越才華,非要嫁與崔越為妻。劉東家財萬貫,本來有些看不起落第不舉的崔越,不過幾次接觸下來,卻發覺他不但身具文采,而且為人行事頗有分寸,說話風趣,不卑不亢,贏得了劉東的欣賞,最終欣然決定將女兒嫁他。
劉東家資頗豐,劉素素的嫁妝就極為豐厚,上百畝良田,兩間鋪子,就算崔越夫妻二人閉門家中坐,一年到頭也至少有五六百貫收入,比起崔卓的富足之家,可算是富裕之家。
崔卓和崔越兄弟二人,都是少有才名,卻都又屢試不第,不過都娶了既賢又富的娘子,也算好命。只是人生哪裡都能圓滿如意,崔卓夭折一子,崔越更是一直無子,儘管崔劉氏賢慧,主動替他納妾,現今納妾已有十年,還是沒有生育。崔劉氏不死心,還想為崔越再納一妾,被崔越一口回絕。照崔越看來,他肯定是命中無子,萬事不可強求,也就徹底死了生子之心。
崔劉氏見崔越死了心思,時間一長,她也就斷了念想,也覺得就依崔越所說,以後替崔向多娶一房,所生後代全歸他們這支。所以今日一見崔向,崔劉氏就發自內心地歡喜,尤其是她聽說崔向已經答應了此事,更